彆哭(1 / 2)

第二天是個難得的陰天,日頭躲在雲朵背後,非常涼爽。

阿瑤一早上醒來,就有一個穿著短打的下人候在院子外麵,給她送了早膳,還代替李淮修來問她想沒想好要去哪。

阿瑤雖然昨天又被李淮修哄了一遭,但是心裡也明白過來,李淮修把她擄到這來,說不定真的不求財也不求名利,到底是為什麼她暫時還沒弄清楚,但是阿瑤知道自己隨時可以離開就行了。

她已經不太想回馮家了,那裡除了幾個侄子侄女,沒有什麼讓阿瑤惦記的。

馮秉懷孝順,老夫人自然會舒舒服服的安度晚年,馮家缺了她也不會怎麼樣,畢竟馮清雅還會回去的。至於世子,阿瑤就更不擔心了,她此番不回去,憑世子的品貌,再找一個世子妃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阿瑤越想越振奮,見下人還在等她答複,隻好先問道:“我還沒想好,你可知這附近有沒有人煙處?”

那下人在莊子裡呆的久,對周圍也熟悉一些,想了想才道:“莊子後頭有座山,翻過山便是個小鎮,再往前頭走一些,就是淮城。”

淮城,阿瑤隱約在哪裡聽過,但是一時也想不起來了。

等下人收拾好走後,阿瑤的心思也活絡起來,她身上的財物還在,自當找個安穩的地方安定下來,這還得好好考察一番,才能決定到底去哪。

阿瑤穿了件外裳,柳嬤嬤就來給她梳發了。

柳嬤嬤今日不知為何,格外的慈祥,望著阿瑤的眼神也十分柔和。給她梳了個漂亮的發髻,又找了許多精巧的首飾往她頭上戴。

阿瑤有求於她,又見首飾雖精致,但是並沒有什麼十分名貴的物件,於是也沒有阻攔她。

女孩穿著一身簡單的衣裳,卻依舊國色天香,豔若桃李,氣質中卻又帶著幾分神聖不可侵犯,兩種感覺混合在一起,讓人望之生畏,不敢親近。

“姑娘要不要在莊子上到處走一走?”打理好後,柳嬤嬤看著窗外,“今個日頭好,不冷也不熱,不怕把姑娘曬黑了。”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阿瑤點點頭,粉嫩的臉頰上露出兩個梨渦來,“我有些想去後山看看,不知道可不可以。”

阿瑤的一雙眼睛仿佛潤著水,目光純善,看得人心頭直軟,柳嬤嬤自然沒有不允的。

“後山有些景色,去瞧瞧也好。”柳嬤嬤笑道:“今個主子不在,山上有些潑猴最愛戲弄人,還需找個護衛守著姑娘才是。”

柳嬤嬤頗有些雷厲風行,略微思索一番,心裡就有了人選,隻是有些猶豫道:“李戾倒是有些蠻力,不知道姑娘願不願意叫他跟著你上山。”

燒雞那件事情阿瑤早就不放在心上了,隱隱還覺得有些對不起李戾,她這幾日也看出來了,李戾是小孩子性格,難免鬨騰些,再說了,阿瑤還弄臟了他的燒雞呢。

“自然是願意的,不知道他現在方不方便。”

“姑娘就叫他李大哥。”柳嬤嬤笑道:“主子上次罰他抄書,除了這個他什麼事都沒有,閒人一個,哪裡有什麼方不方便。”

“叫他陪姑娘去後山,他定然跑得比誰都快。”

柳嬤嬤使人去喚了李戾,沒過一會李戾就騎著馬來了,見了阿瑤還有些不好意思。

阿瑤有些抱歉地對他笑了笑,“那天是阿瑤失禮了,嚇到李大哥了。”

李戾一下鬨了張大紅臉,連連擺手道:“小事情,小事情。”

柳嬤嬤叫他不要騎馬了,“山路不好走,你帶馮姑娘去後山轉轉,午時前回來就好。”

“要是午時回不來,也彆耽誤了馮姑娘用午膳,在山上逮隻野味,讓馮姑娘嘗嘗鮮也是可以的。”柳嬤嬤特意強調了好幾遍,說得阿瑤臉都紅了。

比起其他克製的貴女,阿瑤仿佛是有些貪食了,才同柳嬤嬤相處了幾天,就叫人摸清楚了底細。

李戾聽得煩不勝煩,於是又叫上了一個叫周元的男人,這個人不同於李戾的高大強壯,身材瘦弱,個子也矮上許多,肩上背了袋調料和乾淨的清水。

三人一起上山去。

這山看著很高,阿瑤走走停停到了半山腰,竟然也沒覺得太累。

周元是個有些靦腆的人,同阿瑤說話時也不看她:“這山雖然高,但是很平緩,尋常人爬上去也不會覺得累。”

山上還有些野果子,周元挨個指了,使喚著李戾去摘,待擦乾淨了才用帕子裹著給了阿瑤。

阿瑤很是新奇,當寶貝似的抱著,她在馮府從未見過這些野食,一笑就露出兩個甜甜的小梨渦,同他道謝,“謝謝周大哥。”

周元擺擺手不說話,秀氣的臉上多了兩抹血色。

等幾人爬到山上的時候,也才用了一個時辰。

李戾大氣都沒喘一個,還嚷嚷著要去打野雞。

後半段路陡峭得多,阿瑤累得兩腿戰戰,扶著棵大樹休息。

周元也累得出了些汗,他看了看日頭的方向,現在差不多是午時,於是放走了早就按捺不住的李戾,叫他去打些野味來。

“你彆光想著找野雞,看到彆的能吃的都行,馮姑娘受不住餓的。”

李戾人影已經走沒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

阿瑤靠在樹上,往山的另一邊看,隻見遠處影影綽綽,還有些人煙升起,確實有個鎮子,隻是看著不大罷了。

地上都是樹枝,曬得非常乾燥,周元就地取材,在一旁生火。轉眼就見阿瑤呆呆地往鎮子上看,以為她想出去玩。

周元把火柴放下,心裡有些躊躇,李淮修把人帶回來以後,也沒明著說是乾什麼,他自然不敢隨意帶人去莊子外邊。

因此見阿瑤眼神殷切,也沒主動提出要帶她去鎮子上。

“這鎮子上百姓多嗎?”阿瑤見他生火,於是也蹲下來給他遞柴火,主動問了一句。

周元沉吟一會,謹慎道:“以往是比較興旺的。”今年大旱,元帝還跑到了徐州,不少官員聽到了風聲,跑得比誰都快,現在興不興旺已經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