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土匪(1 / 2)

馮第四十五章

阿瑤第二日腹痛更為加重, 她也不敢再像往日那般穿得清涼,穿了一件有些厚實的素色流仙裙,上身著一件裁剪十分顯身段的淺色纏枝短衣。

這一身極為簡單, 叫漂亮清爽的小娘子穿起來就像花苞一樣,水靈靈嫩生生的。

李淮修晨起就讓人在院子裡打了個秋千, 在院子裡的桃樹下擺了副桌椅, 一副打算常駐此地的模樣。

阿瑤早上洗漱好了就發現院子裡變了副天地, 牆似乎都寬出去許多,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她倒是十分高興,肚子仿佛都沒那麼痛了,圍著秋千打轉, 興奮得小臉紅撲撲的。

卷碧往那秋千上墊了褥子, 阿瑤就捧著個小瓷碗靠在上邊吃桑果, 嘴角抿出兩個小梨渦來。

李淮修在桌前寫信,男人眉眼英雋, 時不時抬頭看她一眼。

這院子裡有棵高高大大的桃樹, 鬱鬱蔥蔥仿佛沒有受到乾旱的影響, 叫人看了十分舒服。

阿瑤倚在秋千上看了許久。

過了好一會,阿瑤才反應過來,她從秋千上下來,趴在李淮修的窗戶邊, 有些憂愁道:“那我們不回城裡了嗎?”

不說柳嬤嬤和李戾等人都還在城裡,阿瑤自從那日匆匆離開了袁府,至今還未和袁文琪取得聯係, 也不知她的狀況如何,到底有些放不下心。

李淮修穿了件淺藍色的長袍,男人生的高大, 這樣清爽的衣裳越發顯得他豐神俊朗,叫人不敢多看。

他坐在窗邊的書桌前沒說話,隻將一個小冊子擺在自己手邊,然後看了看阿瑤,示意她進屋。

阿瑤乖乖往屋裡來,隻是她一走路便覺得小腹脹痛,渾身乏力,肚子裡仿佛有隻手在攪和一般,隻好慢吞吞地溜達進來。

卷碧還想去扶一扶她,叫李淮修無聲地製止了,男人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女孩。

時下女子體質大多虛弱,除了少部分確實是因為先天不足,更多的是常年困在內宅,那方寸大小之地,一天走不得百步,得不到鍛煉自然就氣虛了。況且徐娘子也委婉地建議過,這段時間裡適當地活動一下身體是很有好處的。

李淮修嚴遵醫囑,希望阿瑤身體安康,不要體虛,最好長命百歲。

阿瑤走進來這般艱難,還不忘端著她的小盤子,裡邊的桑果吃得她指尖染上了紫色,李淮修看得好笑,叫她把盤子放下坐在一邊。

“最近都不會去渝城。”男人淡淡道,算是回答阿瑤剛才的問題。

渝城裡最近亂,倒不如這裡來得清靜。

“我還是有一些想回去的,袁娘子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阿瑤拿著濕帕子擦手,一邊還有些憂心忡忡。下藥的雖然是她的未婚夫,可袁文琪是無辜的,阿瑤也不知道她最後如何了,曹文吉已經死了,阿瑤很怕曹家人遷怒袁文琪。

見她實在擔心,李淮修想了想,“袁家已經與曹家退了婚書了。”

城裡這兩天屬實唱了好幾出大戲,曹文吉是曹家唯一的嫡子,他死了,這親事自然斷的很難看,不過就沒必要叫阿瑤知道了。

李淮修叫卷碧給阿瑤倒杯溫水,自己將桌上的信封好,隨意地扔在了一邊。

阿瑤喝了口溫茶,乖乖地坐在男人身邊,仰頭看他一會,隻能看見他線條乾淨利落的下顎。

女孩捉住他一隻手,撒嬌似的搖了搖,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我今天不想練字呀。”

玩起來自然覺得腹痛不算一回事,可是練起字來隻怕立刻就會覺得疼痛難忍。

女孩的聲音又嬌又軟,又是這樣濕潤依賴的眼神。

李淮修低頭看她一會,隨手勾了一下她的下巴,聲音很平靜,“不叫你練字。”

“不是好奇徐娘子的事情嗎?”

男人示意她往桌上看。

阿瑤這才想起來,她來了小日子,隻覺得腦子都比平日裡轉的慢一些,隻見桌上擺著一個厚實的小冊子。

李淮修坐在一旁,示意她拿起來看。

阿瑤拿著冊子翻了翻,這像是本醫館的賬冊,上邊十分細致地記錄了每一筆藥材的支出和診費。筆跡秀氣,大概是個女子的手筆。

隻是這帳做的奇怪,連幾根藥材掉到了地上都記在了賬冊上,做的也太細了。

阿瑤從頭翻到尾,隻大概地看了一下,發現這估計是記了有快十個年頭了。

“這是徐娘子記的賬嗎?”

李淮修嗯了一聲,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徐娘子公婆有些蹊蹺,她悄悄做了假賬。”

李淮修簡單一句話就將這事情說完了,阿瑤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徐娘子是想做什麼呢?”阿瑤問道。

阿瑤想知道的,李淮修自然知無不言。

“她公婆對不起她,怕是想買些藥材製毒吧。”

家裡的婆母將銀錢掐得死死的,徐娘子無法,隻得省吃儉用,再摳些不值錢的藥材。徐娘子怕是已經籌謀了三四年。

阿瑤也猜是這樣,不由有些憤怒道:“她身上的傷也是她公公打的嗎?”

阿瑤以往往來皆是高門大戶,哪家的媳婦不是娘家的嬌女,且不說婆家敢不敢打,就沒有哪戶人家會做如此不體麵的事情,男子大女子本就是恃強淩弱,有些臉麵的男子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李淮修看她一眼,將賬冊關上了,想了想道:“算是公公吧。”

“什麼叫算是公公?”阿瑤蹙了蹙眉,秀氣精致的麵頰顯出幾分困惑,用食指在他小臂上點了點,“難不成是彆人打的?”

女孩手指細軟,像是小貓搭在小臂上,李淮修沒什麼表情,動都沒動一下。

男人短暫地走了會神。

阿瑤又搖了搖他的小臂,李淮修才語氣平靜道:“不止。”

“徐娘子幼時被這戶人家買走了,後來又嫁給了這戶人家的兒子,早年生有一子一女,皆走失了,前年她丈夫還在時又生了個男孩,後來也不知所蹤。”

李淮修頓了頓,見女孩麵色如常,便繼續道:“前頭那雙兒女,怕是已經去世了。”

阿瑤皺眉,心裡已經有些難過了,有些艱難地猜測道:“是叫人販子拐走了嗎?”

可是哪有人販子前前後後將一戶人家的三個小孩都拐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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