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巫師的吻(2 / 2)

然而,猝不及防的,他握著匕首柄部的右手被一隻手緊緊地包裹住,“怎麼?下不了手?”

耳邊傳來一聲嗤笑,塞希圖斯的手指輕巧一動,就從謝依的手裡奪走了匕首,與此同時,謝依眼前一黑,塞希圖斯用手捂住了他的雙眼。

下一秒,一陣皮肉被銳器刺穿的“噗呲”聲輕輕在謝依的耳邊響起。

濃濃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等謝依的眼前恢複光明時,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塞希圖斯的複製體已經死亡,傷口被紅色的絨披風蓋住,從傷處源源不斷地流出鮮血。

“真臟。”

塞希圖斯語氣冷漠地說,隨手把剛剛用來殺死複製體的匕首遠遠地扔進了燃燒著火焰的壁爐中。

他的動作太快,隻不過短短幾秒,塞希圖斯對自己的複製體毫不留情,尖銳的匕首刺穿了複製體的脖頸。

鮮血噴湧而出,濺得到處都是。

謝依的臉上,身上,手上,都沾滿了溫熱鮮紅的血液。

塞希圖斯下手又狠又快,等謝依明白發生了什麼之後,事情已經結束了。

塞希圖斯拿出絲帕擦拭乾淨濺到謝依臉上的鮮血,仿佛那是什麼令人厭惡的臟東西。

“為什麼要用這個東西?”

塞希圖斯毫不留情地踢開地上躺著的複製體,他半跪在巫師身前,幾乎將巫師整個人攏進懷裡,神色冰冷,咄咄逼人:“在你眼裡,我不如它?是嗎?”

塞希圖斯的臉上也沾著鮮血,徐徐從側臉流淌而下的黏膩鮮血,再配上對方冰冷如刀的眼眸,以及臉上近乎可怕的冷靜。

謝依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塞希圖斯,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暴君。

他對待彆人殘忍無情,但對待自己也同樣如此。

謝依暫時被塞希圖斯的狠勁兒給鎮住了。

就連大部分巫師們用自己的複製體做實驗都覺得有些怪怪的,會和同伴交換複製體使用。塞希圖斯連巫師都不是,卻毫不猶豫地第一時間殺死了他自己的複製體。

對著那具和他一模一樣的身體,塞希圖斯沒有一點遲疑。

他環住謝依的腰,把巫師拖抱起來,隨後在巫師的手裡塞了一把鋒利的長劍。

“巫師閣下。”塞希圖斯的話依舊很冷靜,神色也鎮定,他甚至還露出了一個微笑:“不是要我的血嗎?”

他握住謝依的手,帶著謝依的手刺向他自己。

鋒利的長劍刺穿了他的左肩,尖銳的痛楚傳來,塞希圖斯毫不在意這股疼痛,他將刺穿了他左肩的長劍隨手拔出,擱置在桌麵上,劍身上的鮮血滴在了文件上,他也毫不在乎。

“怎麼樣,這樣足夠嗎?”

塞希圖斯的鮮血順著傷口流下,他抓住謝依的手腕,狠狠地按在他汩汩流血的傷處,這毫不留手的按壓讓傷口處傳來了一陣更加劇烈的疼痛,但他毫不在乎。

他緊緊盯著謝依的雙眼,唇邊的微笑既優雅又得體,“怎麼樣,夠不夠?”

他靠近了謝依,溫熱的吐息和濃濃的血腥味混雜在一起,“如果不夠,我還可以再多給一點。”

塞希圖斯拿起桌上的長劍,再一次刺穿了自己的左肩。

劍刃從傷口處再次刺進,噴湧出了更多的鮮血,謝依離他很近,儘管他下意識地轉過頭去躲避,但溫熱的鮮血還是噴到了他的側臉上。

塞希圖斯拔出劍,看著巫師嘴唇上的血跡,語氣禮貌得體:“嘗嘗我的鮮血吧,嗯?說不定您會喜歡上它的滋味呢?”

臉上沾著他的鮮血的巫師,此刻在塞希圖斯的眼中美得驚人。

他略微歪了歪頭,輕聲問道:“怎麼樣,我的閣下,這些血,夠不夠換一個您的吻?”

“如果不夠。”年輕的國王滿身鮮血,卻笑得溫文爾雅:“我還可以再加碼,一直加到您滿意為止,您覺得怎麼樣?”

眼前的一幕極具視覺衝擊力。

謝依還是第一次接觸到塞希圖斯這種人。

他的理智告訴他,塞希圖斯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這種連自己生命都不放在眼裡的人,他必須遠離。然而謝依的腎上腺素急速飆升,塞希圖斯的鮮血滴在了他的身上,臉上,帶著滾燙的蓬勃生命力。

鮮紅的血,白色的麵,金色的發,藍色的眼。

它們混合在一起,卻並不顯得猙獰,塞希圖斯原本就長得俊美,濺在臉上的鮮血反倒給他增添了一股難以言喻的魔魅感,瘋狂的舉止和冷靜的言行形成鮮明的對比,挑弄著謝依的神經,讓它們莫名其妙地興奮起來。

謝依覺得有些呼吸困難,他微微張口,卻嘗到了唇縫中塞希圖斯的鮮血味。

“怎麼樣?”

塞希圖斯低下頭,“您願意給我一個吻嗎?”

他雙眸蔚藍,像是靜謐的大海,可底下又潛藏著一座正在爆發的火山。

既矛盾又和諧。

謝依感覺自己被那雙眼睛蠱惑了,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扣著塞希圖斯的後頸讓對方低下頭來。

他吻了上去。

兩人灼熱的唇瓣相貼,隨後迅速地爭奪起了彼此的領地。

與其說這是一個吻,到不如說是一場戰爭,兩人都很興奮,爭相掠奪著對方口腔中的領地,血腥味在他們唇齒間彌漫,舌尖像兩條靈活的蛇,互相糾纏,卻又互不相讓。

謝依不知不覺抓住了塞希圖斯的金發,塞希圖斯的手掌也扣住了謝依的腰背,

他們親吻地越激烈,手上的力道就越重,仿佛恨不得把彼此融進自己的骨血中。

既像一對親密的愛侶,又像一對彼此仇視的敵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謝依猛然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之後,他狠狠地推開了塞希圖斯。

血腥味的曖昧沉默。

他們雙方看上去都很狼狽,各自都沾了一身的血。

塞希圖斯左肩傷口處的血還在流,他原本梳理整齊的金發被謝依抓得極其淩亂,謝依也沒有更加體麵,他身上黑色的巫師袍被塞希圖斯扯得皺皺巴巴,嘴唇更是鮮紅微腫,披在肩後的黑發散亂著。

他們互相注視著對方,一方不敢置信,一方意猶未儘。

塞希圖斯輕輕舔了了一下唇,他看著狼狽,卻又顯得活色生香的巫師,恨不得用目光將巫師整個吞下去。

巫師的吻……原來是這種滋味。

“您的吻……”塞希圖斯低聲啞笑:“真令人回味無窮。”

年輕的國王慢條斯理地挑了挑唇:“這是您給予我的第二段美好回憶,我一定會好好珍藏。”

他的喉結微微滾動,明明才剛剛和巫師親吻過,喉中蔓上的饑渴卻遠勝他未和巫師親吻之前。

巫師很危險,但又極度吸引他。

巫師是讓他上癮的毒,就算明知是能奪取人性命的毒藥,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飲下。

巫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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