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走失的皇後(1 / 2)

夜晚,蘭洛克帝國,王宮。

確定謝依已經熟睡之後,塞希圖斯掀開綢被出了寢殿。

他的動作輕柔無聲,踏著柔軟的地毯,確定謝依還在沉睡之後,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王宮裡的房間多如牛毛,塞希圖斯推開其中一扇門,開始慢條斯理地穿戴起來。

他換上一整套黑色的衣服,戴上黑色皮質手套,安靜地沿著長廊走去。

值夜的守衛和仆人眼觀鼻鼻觀心,默契地當做沒有看到他們的君王。

隨著塞希圖斯的一路前行,原本奢華的景色漸漸變得陰森破敗,他推開沉重的鐵製大門,順著旋轉石梯一路往下。

牆上的火炬中陰森的火光扭曲地閃動著,塞希圖斯在一個牢房前停下。

“晚上好。”他彬彬有禮地對著自己的囚犯微笑著,他唇邊的弧度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顯得陰森可怖,他的囚犯驚恐地望著他,仿佛兩條可憐的蛆蟲,徒勞無力的掙紮著。

沒有得到回應,塞希圖斯唇邊的弧度更深了,他再一次開口:“親愛的父親,母親,晚上好。”

聽到他的稱呼,被綁在刑架上的兩個囚犯顯得更加害怕,他們“唔唔”地叫著,瘋狂地搖著頭,仿佛隻要這樣就可以把麵前這個惡魔的存在抹消。

塞希圖斯走上前,帶著黑色手套的指尖將堵塞在兩個囚犯嘴裡的布團拿下,“你們應該知道我是來做什麼的。”

他說,語氣很溫和。

刑架上的兩個囚犯的麵容雖然被散亂下來的頭發遮蓋大半,但是如果讓達奇王國的舊貴族來認人,他們仍然可以一眼分辨出這兩個人的身份。

其中一個是曾經的達奇王國的國王,另一個是曾經的達奇王國的王後。

塞希圖斯慢條斯理地把刑具一一在麵前的木質長桌上排列整齊,原本暗棕色的長桌沾了不知道多少鮮血,已經將近變成黑色的了。

看到桌麵上的那些刑具,兩個囚犯嚇得肝膽欲裂,但牢房中依舊靜謐無聲,因為他們即使再恐懼,也不敢發出聲音。

除非得到麵前這個惡魔的允許。

塞希圖斯按照次序,拿起了排列在第一個的刑具,步履緩慢地朝著前國王走去。

黑色的手套完全沒有影響到塞希圖斯手指的靈活度,他熟練地操縱著手上的刑具,鮮血和慘叫一同從麵前這位前國王的身上傳出,塞希圖斯不為所動,直到他一絲不苟的完成自己預設的目標之後,他才停手。

他轉身把刑具放回長桌,然後拿起了第二個刑具,唇邊挑著笑,向前王後走去。

又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

輪番交替著的慘叫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塞希圖斯挑選出來的刑具已經被一一用遍,他才轉身站在兩位囚犯的麵前,臉上是麵具般完美的微笑。

“其實我也不願意這麼做。”他說,語氣裡帶著點煩惱,“晚上悄悄地從自己的宮殿溜出來,還要注意不能被皇後發現,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們都不知道我的皇後警惕性多高。”

“他很敏感,而且非常嬌氣,如果他醒過來發現我不在身邊,一定會發脾氣的。雖然我很喜歡,但是如果可以,我還是儘量不想讓他生氣。”

一身黑衣的君王病態地微笑著,他想起了謝依這段時間的表現,手指蠢蠢欲動地彎了彎,他從未如此高興過,看見麵前兩個囚犯時,語氣也輕了些,“所以讓我們速戰速決吧,唔……之前說到哪兒了?哦,寫詩那一套不管用,我試過了,他不喜歡。”

他歎息一聲,望向前國王和前王後,“你們還有什麼建議可以提供給我的嗎?我需要一點兒新手段討他歡心。”

一道沙啞的女聲搶先開口,“可以……可以試一試在床上討他高興……咳咳……”

她的聲音因為剛剛過度的慘叫而沙啞刺痛,但此刻卻不敢浪費任何時間,忍耐著痛苦,說道:“男人都喜歡身體上的快感,隻要讓他們高興了,他們就會很愉悅,同時也會很喜歡你。”

備受折磨的牢獄之災已經讓這位前王後的羞恥心完全喪失殆儘,她沙啞著嗓音傳授要點,塞希圖斯束手站在一邊,洗耳恭聽。

隨後,老國王的聲音也立刻響起,“示弱……示弱可以讓他更在意你,男人總會憐惜弱小,太強勢了會讓他反感……而且要退讓,你越退讓,他們就越愧疚……”

這對患難夫妻簡直是把自己畢生的經驗絞儘腦汁地說了出來。

塞希圖斯津津有味地聽著,虛心受教,然而刑架上的兩位囚犯隻各自說了一點,之後就閉口不言了。

他們很清楚,如果一下子說的過多,而方法又不管用的話,下一次等待他們的,就是無比殘忍痛苦的折磨。

“好吧。”

聽完之後,塞希圖斯點了點頭,“夜安,祝你們有一個美夢,當然,希望你們的方法有用。”

他笑了兩聲,兩個囚犯不可抑製地發起抖來。

塞希圖斯微笑著對著刑架上的兩個淒慘可憐的囚犯點頭致意,然後轉身離開,腳步輕快又迅速。

他的皇後還躺在床榻上,像天使一樣純潔地熟睡著。

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回到他的皇後身邊了。

·

謝依被一陣鳥喙啄擊窗戶的聲音吵醒了。

他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聲音是從落地窗傳來的,寢宮裡非常安靜,身側無人,塞希圖斯不知道去了哪裡。

謝依心中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無所謂失望,隻是好像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他赤腳下床,拉開厚實的天鵝絨窗簾,微弱的月光照亮了黑暗的臥室。

一隻烏鴉正在不停的啄擊著玻璃窗。

謝依觀察了它一會,然後發現在烏鴉的腳上綁著一個什麼東西。

他打開窗,讓它進來,烏鴉停在謝依伸出的左手上,非常熟練的把腳抬了起來。

謝依解開烏鴉腳上的東西,那是一顆環形水晶一樣的東西,他剛剛取下水晶,水晶就立刻在他的手中變形,變成了一封暗黃色的信。

這隻可能是一封由巫師送來的信,但是究竟是哪個巫師送來的?

對方為什麼會知道他現在正在王宮裡?

要知道,在這一次的時間線裡,謝依根本沒來得及去認識其他巫師,就被塞希圖斯抓了個正著。

他滿腹疑慮的看向了那隻烏鴉,烏鴉倒是一點兒也不客氣,正站在果盤邊啄葡萄吃。

烏鴉的這種表現多少傳達了一些善意,謝依又檢查了幾次信封,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才打開它。

展開信紙,謝依的目光凝住了。

——寄信人是他的……導師?

可是他的導師不是已經死去了嗎?

謝依沒有得到這個世界的巫師的記憶,不能貿然斷定,不過這封信上的字跡,的確和他“記憶”中的導師的字跡一模一樣。

信上隻簡單地寫了幾句話,導師以為他被塞希圖斯關在王宮裡,詢問他能否靠自己的力量出來,如果不能,他會過來把謝依救走。

謝依:“……”

不管這導師是什麼情況,顯然,他都十分看重他的學徒。

謝依沒有這個世界巫師的記憶,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會露出馬腳。

然而……他思考著,到目前為止,所有的巫師他都見過了,隻有他的“導師”,他還沒有見過。

這或許是一個突破口。

在謝依得到的記憶中,導師是一個非常神秘的存在。

導師常年穿著一身黑袍,長長的兜帽遮蓋住他大半張臉,原身也不敢抬頭直視強大的導師,所以在謝依得到的記憶裡,導師的麵容隻是一個黑色的兜帽和一個蒼白的下巴。

去還是不去?

謝依考慮良久,決定去。

根據他得到的記憶,原身和導師之間的關係非常冷淡,基本上就是一個給資源給學習資料,另一個默默的學,因為天賦不高,連問題都不怎麼敢多問。

想來這個世界他和導師的關係也不會親密到哪裡去,隻要謝依注意偽裝,很大概率可以蒙混過去。

這個險,值得冒。

他到桌前拿起一支筆,在信紙下方的空白部分寫了回信,表示他能夠逃出來,不需要導師救援。

寫完回信之後,謝依將信紙折疊起來,放回信封。

信封又變成了一開始環形水晶的樣子,烏鴉停下了啄食葡萄的動作,適時飛了過來。

謝依把水晶重新綁在烏鴉的腳上。

烏鴉沒有飛走,它跳到桌麵上,圍著燭台上的寶石吊墜蹦蹦跳跳。

謝依:……原來這送信還不是免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