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江南二6(1 / 2)

木芙蓉花下, 陸小鳳與花滿樓小酌。

當然,隻有陸小鳳一人手中有酒杯。花滿樓的禁酒還需維持一月。

把玩著手中的酒杯,陸小鳳歎息一聲:“花滿樓, 我認識你將近二十年,一直到前不久才知道你還有個曾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的舅舅。”

他笑眯眯地看著花滿樓, “等你的眼睛能徹底看見了, 我們一起出門哪還會有姑娘注意到我?”

花滿樓笑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現在長什麼樣子,但一定是又英俊又可愛的模樣。”

陸小鳳對著花滿樓舉杯:“這杯酒敬你。”

花滿樓隨之拿起裝著茶水的紫砂杯:“實話實說而已。”

陸小鳳哈哈大笑:“花滿樓,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花滿樓搖頭輕笑:“不好意思, 我已經有心蘭了。”

陸小鳳笑容一滯,歎息道:“西門吹雪也是, 想找他喝酒都找不到人。你們現在都有了心上人,轉眼間我就變成了孤家寡人。”

花滿樓聽見西門吹雪的名字,臉上的笑容變淡:“西門莊主今日有彆的事要忙, 你找不到他也是自然。”

“他在你家裡有什麼事可忙的?”陸小鳳疑惑道。

*

西門吹雪在花家本來沒什麼可忙的, 他和花家也沒有什麼關係。

但這一切在今天戛然而止。

花滿樓可以在院中陪陸小鳳喝酒,但他不能。

不像江凝紫麵對的隻是尋回女兒激動的父母,西門吹雪對麵坐著六位比他年長的男子,沉默著用審視的眼光看著他。

今日之前,從花大哥到花六哥看向西門吹雪的目光都是充滿感激和欣賞的。前提是他們不知道西門吹雪的夫人就是他們失散多年的小妹妹, 並且在和妹妹相認的當日知道不滿十九歲的妹妹肚子裡已經有個眼前這個人的孩子。

西門吹雪在治好花滿樓眼睛的時候,他們對他有著無儘的好感,可是作為妹夫,他就真的合格嗎?

西門吹雪鎮定自若地坐在椅子上等著江凝紫回來, 半分不受六位大舅子的影響。

*

花夫人和江凝紫坐在她的房中,花如令已經離去。

一如對花滿樓所言,重視證據的江凝紫向花夫人坦言, 她腰上能證明自己身份的紅痣已然不再。

話說這,江凝紫解開了自己的裙子,指著紅痣曾經存在的位置給花夫人看:“它原本長在這裡,不知道和您的記憶有沒有出入?”

位置不對,她可能就不是花家的女兒。

盯著江凝紫的腰部,花夫人輕聲問道:“介意我摸一下嗎?”

她這個請求對一個不是很熟的人來說太過冒昧,但是對母女來說倒也還好。

江凝紫沒有拒絕:“可以。”

花夫人的指尖顫抖著觸碰江凝紫腰上幾乎平整的疤痕,江凝紫被這觸碰帶來的癢意激得抖了一下,努力呼吸才坦然受之。

“孩子,疼嗎?”花夫人顫聲問道。

從江凝紫露出的肌膚,她能夠看到她身上的傷口不止這一處,一條條、一道道,都不是尋常人能承受的。

江凝紫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感受,搖頭道:“我不記得了。我挺幸運的,受傷沒多久就被西門先生撿了回去,是他治好了我。”

江凝紫提到西門吹雪的時候,聲音都在上揚。

花夫人自然聽出了女兒的變化,順著她的話道:“我們是該好好謝謝西門吹雪。”

江凝紫整好衣裙,轉身對花夫人說:“不用,我已經謝過他了,不欠他什麼。”

“這是救命之恩。”花夫人強調。

江凝紫歪頭看她,疑惑道:“夫妻之間應該算得這麼清嗎?何況我的確已經還清了。”

一百五十年的朱果製成的如意丹,許多人願意拿命去換。

西門吹雪不願意吃是他自己的事,江凝紫送給他是事實。

兩清的確實兩清,這一點他們已經達成了共識。

花夫人雖然是江凝紫的生母,也沒有摻合到其中的必要。

花夫人喏喏道:“我隻是不希望他和萬梅山莊的人看輕你。”

江凝紫道:“如果他們要看輕我,早就看輕了,不必等到今日。”

花夫人臉上帶著花家主母的傲氣:“花家的女兒嫁到哪裡都不可能會被人看輕。”

江凝紫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已經獨自生活太久,她已無需為自己貼上一個標簽:“沒有人看輕我,也沒有人有這個膽子看輕我。”

她的目光就像是一柄銳利的長劍。

花夫人望著她,眼中隻有屬於母親的心疼。

她忍不住摟住江凝紫,撫著她的頭頂:“乖孩子,娘以後都在。”

花夫人柔軟的手輕撫江凝紫的發,感受著溫柔撫觸的江凝紫慢慢在她懷中放鬆了挺直的腰背。

這就是母親的懷抱嗎?

有點陌生,又有點親切。

*

作為花家第一個“叛變”的人,花夫人很好地展現了一句俗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