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琴卻不容他質疑。
他與泯並立在山洞前,目不轉睛地盯著幽深的洞口,驀地退後兩步,斬釘截鐵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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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織一刻不停地回到徽山,直到破開禁製,進入徽山結界之中,她才鬆了口氣。
她雖然在比試中贏了汪州,老太君沒回來,水鳴澗封禁未解,她眼下仍住在長留塢。
溪水在夜色中潺潺流淌,阿織回到竹屋,還沒來得及掩門,忽然覺得不對勁——四周太靜了,連蟲鳴聲都沒有,空氣中,隱隱傳出一陣又一陣的血腥氣息。
阿織沒點燈,不動聲色地握緊桌上殘損不堪的木劍,下一刻,隻聽一聲獸吼,一道藏匿在屋中的黑影猛地朝她撲襲過來。
阿織側身一避,掠出竹屋,手中木劍高舉,擋住追襲過來的獸爪。
那獸爪極為鋒利,木劍頃刻粉碎。
阿織於是棄了劍柄,閉目浮空念訣。
她還處在焦眉山的餘悸之中,所念的訣咒並不是徽山教的,而是她前生所學,不算厲害,對付尋常妖獸,夠了。
片刻間,周遭疾風驟起,風勢如烈刀,連薑瑕布下的長留塢結界都有崩碎之勢。
這時,耳畔傳來兩聲疾呼: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初初,快住手,她是恩公的小徒弟——”
阿織一聽這聲音,睜開眼,圓月已經完全從層雲後探出頭了,灑下一片清輝,待阿織看清襲擊她的猛獸,不由地一愣。
眼前猛獸似猿非猿,似猴非猴,白頭青身。
阿織詫異道:“無支祁(注)?”
無支祁是一種極為強勁的妖獸,擅水,擅變幻,力大無窮,十分少見,徽山玄門之地,山腳下怎麼會有無支祁?
再一看適才阻攔他們打鬥的兩個,都是五六歲的小姑娘模樣,一個紅眼睛,頭上一對絨絨的耳朵,另一個的手腳還是藤蔓狀,居然是沒化形完畢的白兔精和紫藤精。
阿織想起來了。
薑瑕外出降妖,偶爾會來回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精怪,長留塢,本來就是這些精怪住的地方。
白兔精、紫藤精,還有無支祁,大概就是住在這裡的。
阿織撤去咒訣:“你們……”
白兔精歪著頭:“恩公小徒弟,你怎麼會來?”
“是呀是呀,你不是不喜歡長留塢,從來不來的嗎?”紫藤精也問。
阿織不知道該怎麼答,這時,適才攻擊她的無支祁也化了形。他變成一個男孩的模樣,對著阿織怒目而視,呲牙道:“誰讓你來的?你怎麼敢來?我不是說過,隻要我見你一次,就會把你撕個粉碎嗎?”
阿織蹙眉看著這無支祁,薑遇留給她的記憶大都是關於薑瑕的,其餘的,沒什麼印象了。
不過眼前這隻無支祁很奇怪,尋常妖獸力竭,都是由人變回原身,他倒好,反倒變成人了。
無支祁見阿織這樣盯著自己,十分厭煩,作勢就要再度攻擊,四肢處傳來一聲沉沉的鐵響。
阿織驀地明白過來:“你身上有縛妖索?”
縛妖索往往用在那些害過人,但又罪不至死的凶獸身上,它會束縛住凶獸的妖力,強行把它變作人形。
“要你管!”無支祁憤憤地盯著阿織,指著結界外:“這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