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能被挑選為守山人,薑和光與薑同塵並不弱,但他二人是所有守山人中資曆最淺的,沒有太多對敵的經驗,適才不設防,才著了宋梁枯屍的道。
樓驍不放心,走之前,用靈力在地上劃了一道禁製線,叮囑道:“出了任何事,踩破這道線,我即有所感應。”
食嬰獸棲息的山洞太大了,與阿織料想的差不多,整個焦眉山幾乎是中空的。
眾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走過多少個岔口,轉眼半日過去,終於有人不耐煩,說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照我看,不如放把火,直接把食嬰獸引過來。”
此人名喚應言,分屬明月崖門下。
樓驍道:“不可急躁,師尊們給了我們一個日夜,我們還有時間。”
“可是眼下都過去大半日了,如果我們一直找不到食嬰獸,試煉豈不失敗?宋師弟豈不白死了?”應言道,“再者說,我們進山這麼久了,那食嬰獸說不定早就發現我們了,與其躲躲藏藏,不如正麵一戰。”
“你忘了進山前,師尊們是怎麼叮囑的?他們讓我們不要勉強行事,遇到食嬰獸,不必活捉,能殺則殺,還給了徽石。給徽石的言外之意是什麼?是如果打不過,立刻全身而退。”樓驍道。
他見應言的目光堅決,想了想,退讓一步:“放火絕對不行,火會助漲食嬰獸的凶氣,你如果覺得這麼找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可以分頭走。”
話音落,薑木晗道:“分頭走,這……這不好吧?”
樓驍道:“其實應師弟說的不無道理,山洞太大,岔口太多,我們這麼多人同行,一日之內很難探完整個山洞。”
“對,分頭走是最好的法子,有什麼發現,及時傳音即可,再說還有徽石,我們隻要小心些,能出什麼事?”應言道,隨後問眾人,“有誰願意跟我走另一個岔口的?”
在場都不是泛泛之輩,聽了應言的話,心裡也不那麼怕了,須臾,便有兩人過去應言那邊。
阿織掃了一眼,這兩人都是明月崖的弟子。
薑瑕過世後,薑簧的親傳徒弟隻剩薑昱珩與薑衍,兩個洞府的弟子常常暗中較勁,看來這次試煉也不例外。進了山洞以後,眾人皆以樓驍馬首是瞻,一些明月崖的弟子自是不服氣,雖然薑衍說過,這次試煉,眾人不必如以往一樣比試高低,但誰希望看到對家洞府太出風頭呢?
應言要分頭走,恐怕還有帶領明月崖弟子爭下頭籌的意思。
樓驍年紀大,見識也廣,並不與應言計較,從懷中掏出幾張靈符,遞給應言,說道:“這山洞危機四伏,雖然有徽石防身,你們遇事亦不可大意,這是我煉製的淬魂符,你們且拿著防身。”
應言接過,道了句:“多謝樓師兄。”隨後看向薑木晗。
薑木晗左看了看,右看了看,照道理,她應該跟應言同行的,可是……宋梁死狀那樣可怖,她當真怕極了,她的目光掠過樓驍,不知怎麼,最後落到阿織身上,鬼使神差地道:“我、我想跟著樓師兄……”
應言一走,原地隻剩下六人,跟著樓驍的除了阿織、寧寧、薑木晗,另還有兩個薑衍的徒弟,一個是長著一張白淨臉的師兄,喚作方從山,另一個細眉細眼的師姐,聽說姓易。
方從山跟和光同塵兩兄弟的關係極好,見二人一直不曾追上來,對樓驍道:“樓師兄,我有點擔心兩位薑師弟,想回去看看他們。”
樓驍沉吟片刻,從懷中取出符籙:“那我給你一張淬魂符。”
“不必。”方從山道,“樓師兄剛到淬魂境,煉製這種符籙並不容易,靈符不多,師兄留著防身,我找到師弟們,立刻就回來。”說著,掉頭往來路尋去了。
這時,那位姓易的師姐小心翼翼地問:“樓師兄,那靈符……能不能給我一張?”
樓驍自然不拒絕,贈過靈符,帶著眾人繼續往洞深處探去。
豈知剛過了沒多久,不遠處忽然傳來幾聲淒厲的慘叫,樓驍暗道一聲:“不好!”與阿織幾人一起,迅速往聲音的源頭趕去。
那聲音正來自於應言幾人走過的岔口,穿過岔路,來到一個石洞,隻見石洞的地上,橫陳著幾具枯屍,阿織走近一看,正是應言三人!
易姓師姐嚇得幾乎帶了哭腔:“怎、怎麼會這樣?他們不是剛離開沒多久嗎?怎麼就這樣死了?”
阿織蹲下身,仔細看了看枯屍,三人的死狀和宋梁彆無二致。然而四周沒有蟲屍,石壁、地上,也沒有任何抓痕,看樣子不像是被猛獸襲擊過?倒是他們的屍身旁躺著的佩劍已出鞘,難不成是他們自己打了起來?
樓驍也道:“奇怪……怎麼看上去,他們像起了內訌,相互動了兵戈?”
“可是,就算他們自己打自己,也不可能成為枯屍啊。”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遭遇不測,易雪簡直要崩潰,她惶惶然朝四周看去,“難不成、難不成這洞中除了食嬰獸,還有什麼惡鬼不成?”
話音落,山洞深處忽然傳來一聲沉悶的鐵索響動。
緊接著,那鐵索聲一聲接一聲地響起,仿佛有人在拖拽著什麼,一步一步朝他們逼近。
進洞至今,不到一日光景,他們中已沒了四人了,若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