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地太亂了,每一個墳坑都被破開,泥土與棺木堆在一起,滿地都是寫著朱砂的符籙,加之楚恪行一直在催促,她竟忘了數一數墳塚的數量,這會兒靜下心來一算,所有的墳塚加在一起,居然有二十六個!
墳坑裡的屍棺是仿禁棺製成的,不可能用來存放凡人屍身,是故此前在棺材裡的,隻能是引過靈的道觀弟子。
道觀弟子隻死了二十五個,多出來的這一個是誰的?
阿織心下一緊,驀地屈指成爪,散落各處的木牌全部被她吸附過來,在麵前逐一排開。
阿織一個一個看過去,“十八”、“十”、“一”、“五”、“二十三”……最後也是木色最新的一個卻不是“二十六”,它被塗花了,最上方隱約可見一個“包”字。
“包”?
阿織心中似閃過什麼,還沒來得及細思,周圍忽然彌漫出非常濃厚的屍霧,阿織本能地覺得不對,奚琴已握住她的手腕,帶著她直接後掠。
下一刻,隻見無數韌而鋒利細絲從空中降下,釘在墳地上,徑自將這整片墳地掀翻過來。
濃霧中,半空出現了一個蓄著長須的道人,那些細絲正是來自於他手中拂塵。
楚恪行高聲道:“是長善!”
章釗的佩劍已經出鞘,將囚籠一般罩在四方的細絲斬斷,與之同時,長善也收了拂塵,拂塵的須尾直接刺透儲江絮的符籙,奚琴甩過去一道靈訣,被長善空出來的左手徒手接住了。
雖然儲江絮和奚琴的招式多有試探之意,但是一瞬之間,能一氣應付三名實力不菲的修士,實非等閒之輩。
直到阿織也祭出玉尺,他才不得不收了拂塵,避讓些許。
章釗和儲江絮都在出竅期,這麼說,長善也到了出竅期?
楚恪行提刀而上:“喂,妖道,溯荒碎片是不是在你哪裡!”
長善卻不答,他似乎在認真
應付阿織四人,徒手一隻拂塵本不是折扇、玉尺、與長劍的對手,然而彌漫四野的屍霧總能適時掩去他的身形,令他每一次都能險中脫生。
這屍霧也不知是怎麼形成的,連雲燈都照不透。
見長善被阿織四人逼得左支右絀,楚恪行知道時機到了——他一直記得此行的目的,親手奪取溯荒,立下頭功。
他大喝一聲:“諸位,幫我牽製住妖道!
濃霧中一泓刀光如水,他轉眼已欺身長善近前。
長善感覺到有人逼近,忽地張口,噴出一團黑霧,黑霧帶著濃重的腐屍味,居然將玉尺等三把法器喝退,隻有儲江絮的符籙穿透黑霧,卻被長善避過。
阿織一見這黑霧,刹那間想到了什麼,立刻道:“不對,回來!
說著,她蓄起一團靈氣,全力打在雲燈上,雲燈被催發,終於竭力照亮了四野片刻,阿織這才看清半空中的道人。
他哪裡是什麼長善觀主?他的瞳孔是白色的,身上的皮肉已經腐爛,分明也是一隻屍怪!
還是一隻生前修為已經接近出竅的屍怪。
儲江絮看清道人的模樣,也怔住了,回過神來也立即道:“快回來,他不是長善!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黑霧遮蔽了楚恪行的視野,一條不知哪裡來的淡金絲線捆住了楚恪行與他的長刀。
這金線有不可思議的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