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的兄長大步走來,握住她的手往前一帶,把她帶入自己懷中。
其實回府的路上,奚琴還很困惑,他分明記得自己是謝家公子身邊的武衛,要跟著公子去城外收租,怎麼轉眼間,他竟成了剛從京裡回來的山南城梅縣令了?
他並無去宣都的印象,管家卻告訴他,有人在家中等他。
奚琴依稀記得,的確有一個人一直在等著他。
而今跨過月洞門,他看到了等他的這個人,一身青衣,沒有任何多餘的裝束,日影落在她身後,淡淡的光束就像一把劍。
是她。
跌入奚琴懷中的瞬間,阿織本能地想把他推開,手都抬起來了,冷霜般的氣息撲麵來襲,這氣息很熟悉,包括這個懷抱,他們不是第一次這樣。
隨後她反應過來,他們本就是夫妻,她不該推開他。
懷中的人很清瘦,她似乎真的等了他很久,聽說還病了,奚琴心上泛起密密的疼,這種感覺不止是愧疚,他張口忘言,半晌,還是阿織道:“兄長此行順利嗎?梅家的舊案……怎麼樣了?”
奚琴“嗯”了一聲:“已經有眉目了。”他問,“你呢?”
“我?”
“我不在,可有人來尋家裡麻煩?還有你的傷——”
他微微鬆開她,下意識看向她的眼,爾後才意識到她傷在右腕,剛握住阿織的手腕,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嬌媚的聲音。
“表哥,這就是嫂子麼,怎麼不為我引見引見?”
阿織下意識朝奚琴身後看去,隻見月洞門旁站著一個眉目嬌豔的女子,她的眼角有一滴淚痣,穿著一身羅裙。
阿織想起這個人是誰了,梅郎在京中
有個表妹,好像姓莊,家世非常顯赫。
梅郎這次去宣都,似乎就是為了尋她。
莊表妹款款走上前來,與阿織福了福身:“夭夭見過表嫂了。
隨後她嬌嗔著對奚琴道,“表哥,夭夭早與你說過了,夭夭在你這宅子裡住不慣,你不是說你另有一處莊子麼,怎麼還不引夭夭過去,天晚了夭夭可要怕的?“
奚琴一聽這話就蹙了眉,第一反應是打發人走。
隨後他想起來,他得順表妹的意,非這樣不可。
他低眉看了眼阿織的手腕,輕聲問:“傷好些了麼?
阿織“嗯了一聲。
手腕握在手裡,纖細清瘦,奚琴悉心叮囑:“春來濕氣重,免不了會疼痛,我在京裡買了些祛濕的藥膏,也不知管不管用,你……
“表哥。莊夭夭又在身後催促。
奚琴不得不掐斷了話頭,對阿織道:“我先去安頓她,等我,我很快回來。
已經走出院外,奚琴忽地頓住步子,回過頭來,對阿織道:“念念,近來山南城來了幾名京官,在查一樁冗案,裡外詢問,十分折騰,你左右病了,近日就不要去城外駐地,省得撞見他們,應付起來麻煩。
念念?
這是她的閨名?
阿織點了點頭:“好。
莊子在城北,驅車過去要小半個時辰,管家已經提前把一切都打點好了,莊上仆從繁多,奚琴看了一眼,覺得這裡竟比城西的梅宅更熱鬨些。
他把莊夭夭送回房中,喚來管家交代兩句,見遠山夕陽西下,徑自往外走。
還沒出屋,袖口便被拽住了,莊夭夭問:“表哥,你要去哪裡?
“自然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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