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3
趙泉等人離開食堂。
沈崢看向夏思爾, 問她：“頭怎麼了？”
夏思爾看一眼沈崢，莫名其妙地又湧起一股敵意來，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怎麼這麼莫名其妙, 就是看沈崢不爽，涼颼颼問他：“頭發被拔了, 你能怎麼樣？”
江諾拽拽她的衣服：“思爾，你跟沈崢發什麼火？不是他惹你的呀。”
夏思爾低聲咕噥：“單純看他不爽不行啊？”
沈崢：“……”
他又看了她兩眼, 長睫低垂, 似是有些委屈，終究什麼重話都沒說, “以後彆惹這些人了，你是一個女孩子, 無論嘴巴多厲害, 終究體力上不占上風。”
“哦。”夏思爾昂起臉, 直白地和他對視。
沈崢和一起參與物理競賽的那幫人離開了。
江諾問她：“你到底怎麼了？火氣這麼重？”
夏思爾：“煩唄。”
中午吃過了飯，有一大部分學生回到教室自習，因為外麵太太熱了, 也沒有什麼好玩的，不如回來學學習。
miss楊給大家放了電影，同學們坐在下麵一邊吹著風扇, 吃零食, 沒老師看著還可以偶爾聊天。
放電影的目的是老師為了讓大家練習語感, 夏思爾就比較不聽話, 她覺得自己已經看過電影了，就懶得再倒車軲轆，乾脆趴在課桌上小憩。
一罅陽光落在她的薄薄的眼皮上，產生些許刺痛感, 有點睡不著，夏思爾有點想叫同桌把窗簾拉上，可是看到她肩膀把窗簾壓在牆上，懶懶散散不想動的樣子，她猶豫了幾次都開不了口。
真是的，對男生可以無下限的破口大罵，對女生連讓她讓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她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教室後麵幾個男生走進來。
沈崢和人在體育館打完球，臉上微微出著汗，但一點兒都沒曬紅。學生會的人就是牛逼，大家要打球就必須去操場，他倒是可以拿鑰匙去體育館享受特|權。
他坐下喝著冰水，腿翹在桌梁上，隻需目視前方就能看見夏思爾的臉。上午那個長滿爪牙的女生這會兒變成了打瞌睡的小腦斧……沈崢心頭忽然冒出這麼個可愛的詞彙來。
她睡覺的樣子隻能說可愛，並不能說美，臉蛋被擠壓著，像一顆白肉包子一樣圓滾滾的，嘴巴微張。原來睡美人是假的，這麼漂亮的人趴在桌子上睡都不太美。
但是足夠可愛。
夏思爾困頓地撓了撓眼皮，沈崢斜過身體，扯了下窗簾，對她的同桌上：“抱歉，太陽有點刺眼，可以拉上嗎？”
女生立馬起身，“啊，我沒注意到。”
藍色的窗簾擋住了大部分陽光，夏思爾感覺到陰涼，終於睡安穩了。
這一覺睡到三點多，電影結束了，大部分同學又開始吵吵，但並不算喧鬨，這比她一個人在家裡午睡醒來天忽然黑了感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夏思爾注意到窗簾被拉上了，同桌說：“哎呀，我都沒想到你睡覺的時候要把窗簾拉上，陽光刺眼難受吧。”
夏思爾：“你不是拉上了嗎？”
同桌悄悄湊近她耳邊：“是沈崢，他要拉上的，估計是看你睡覺不舒服。”
如果夏思爾腦袋上有刺，一定是立上來的，“他？因為我要拉窗簾？你在想什麼魔幻情節呢？”
同桌不理解：“不然呢？他坐在後麵又不會曬到太陽，拉個屁的窗簾？”
夏思爾忽然就不說話了，她扭頭看沈崢，足足瞪了有十幾秒，直到對方抬頭問：“怎麼了？”
夏思爾挑著眉：“你怎麼了？”
沈崢：“筆芯挺好用，謝謝你今天跑腿一趟了。”
夏思爾撐著下巴，手肘壓在沈崢的桌沿，就這麼直白地瞪著對方，沈崢無所畏懼地和她對視著，畢竟這對他來說也算福利了，兩張年輕的麵孔距離好近，幾乎能看到對方輕顫的睫毛和水汪汪的瞳仁。
最後夏思爾說：“你最好不要是彆有目的。”不然這麼殷勤乾什麼？
沈崢開口時已經心虛了，但是他偽裝的很好：“我能有什麼目的？”
“你倆乾嘛呢？”楊老師站在走廊，目光灼灼地盯著二人：“夏思爾你有什麼事要跟沈崢說？來，你跟我說說吧。”
夏思爾處變不驚地說：“老師，我今天幫沈崢買筆芯，他說我找零的錢少給他了，正在跟我掰扯，但我沒有克扣他的錢。”
“……”
楊老師無語地問沈崢：“是這樣嗎？”
沈崢歎氣，隻好說：“我後來找到了，錢沒少。”
楊老師：“你一個大小夥子挺聰明的，這點事兒都算不明白，還跟女孩子計較，怎麼想的啊？”
沈崢說：“我跟夏思爾道歉，也謝謝她。”
夏思爾得意起來，微微笑著，“沒關係，原諒你了。”
楊老師走後，夏思爾才放下心來，轉回前麵。剛她想找沈崢問清楚的，可是被班主任看到責問的那一瞬間，她就心虛了。再次想到高一的時候老李訓斥沈崢的話。
告誡他不要談戀愛，不要喜歡夏思爾，回回想起來像吃了蒼蠅一樣。
媽的，告誡沈崢難道不要問問夏思爾看不看得上他嗎？
不就長得帥點個子高點？性格好沒意思。
夏思爾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等到身邊的同學都走了，沈崢還靜靜地坐著刷題。她轉過去，說：“我隻是不想讓老師誤會。和你說吧，我不會喜歡你的，他們那還種擔心就藏在肚子裡吧。”
沈崢捏著自動鉛筆，指尖捏的泛白，差點兒把筆杆捏斷。
“是麼。”
*
放學的時候，夏思爾聽江諾說一件事，趙泉被年級主任叫去談話了，江諾也去了。趙泉就中午的事向江諾道歉。
夏思爾說：“他還扯我的頭發了呢，怎麼沒跟我道歉？”
江諾說：“他先用球砸我，應該向我道歉。按照道理來說，也應該向你道歉，但是如果老師知道了你罵他陽痿，生孩子沒屁|眼……你不會受到批評嗎？所以還是算了吧。”
夏思爾踢著腳底的石子，“生氣。”
江諾：“這是當時學生會的乾部出的主意，我當時也想說你來著，他們示意了我一下。”
夏思爾：“你不如直接說沈崢。”
江諾也鬱悶了：“我不懂你為什麼對他那麼大的敵意啊?”
“你忘了高一的時候，他和老李在辦公室怎麼說我的嗎？”
“可那是老李說的，沈崢沒有說啊。而且……可能老李的重點隻是讓沈崢不要早戀，而不是詆毀你。”或許是今天下午有了沈崢的偏袒，江諾對沈崢竟然有了一層“好人”濾鏡，“如果老李真的和你過不去，他也應該是找你談話而不是找沈崢吧？”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莫名對同學這麼大的敵意了。”
夏思爾好煩啊，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被江諾說的更煩了，“我不想說了，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他！”
江諾笑了笑，一副看透她的樣子，戲謔道：“我看你是不想喜歡他吧。怕什麼呢？其實他挺好的啊，成績好，還有責任感……”他細數沈崢的優點，根本就不用想就蹦出來了。
在夏思爾直愣愣的眼神中，江諾閉了嘴，“不說了不說了，行吧？”
夏思爾轉移話題問道：“對了，如果趙泉以後報複你怎麼辦？我罵他罵的挺狠的啊。”
江諾：“趙泉現在的處分是留校察看，沈崢跟他說如果再發現一次，就是直接開除了。相信他不會再輕舉妄動。”
夏思爾撓了撓耳朵，無不厭煩地說：“真討厭，在三中也能碰上這種垃圾。”
明明江諾人這麼好，到底為什麼要欺負他！！
兩人在小賣部買了紫米麵包還有飲料，排隊的時候夏思爾說：“這個晚自習的時候吃吧，待會去食堂吃飯？”
她知道江諾沒錢，但是嘛又不能明目張膽地救濟他。
江諾說：“這些就夠了吧，彆去了，還要排隊。”
“今天食堂有奧爾良雞腿你不吃啊？等高一的來了，可就搶不到了。”夏思爾學習的時候拎不清，盤算吃的玩的倒是門兒清，“我還想讓你幫我講講政治題呢，答案都好刁鑽，我怕會考過不了。”
江諾自然是沒問題的，又問：“我剛去你們教室，看見你和沈崢坐的挺近啊，看著這麼個大學霸你不問，他肯定教你。”
夏思爾不屑：“他懂個屁！”
“懂個屁”的男同學這時轉過來，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夏思爾，他全都聽見了。
夏思爾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在沈崢盯著她超過五秒的時候，她說：“知道我的臉是女媧畢設，你也不用這麼盯著。”
沈崢好笑道：“看臉犯法嗎？你報警來抓我吧。”
江諾：“……”
夏思爾：“……”
好賤！
高二第一學期的月考出來了，夏思爾在這個班級終於不是墊底的成績了，甚至跑到了中遊的後排，這對她來說是個很大的進步。
當然，全年級絕大部分成績最好的同學都在物化班，沈崢倒還是蟬聯著第一的位置，用老師的話來說就是隕落普通班的一顆星星。
這天晚自習，老師們都去開會總結月考了。
夏思爾逃課了，去自習室，江諾幫她看了曆史和政治試卷，客觀題不用多說什麼，課本和補充材料上都可以找出來，就是有些主觀題目需要江諾給她提供思路。
“思爾，做政治題目呢，尤其是最後的大題，你千萬不能三言兩語答完了，要圍繞主管思想去答。”
夏思爾指向其中的一個題目，問道：“我國第二次載人航天宇航員，在太空裡麵向鏡頭對地麵彙報：‘感覺很好’，據說這四個字，表達了六層意義……”
江諾趕緊去翻標準答案，還真是。
夏思爾說：“可是我寫的答案，除了想到他們向組織彙報身體狀況良好之外，我想不到什麼了。”
江諾有些無言，隻是慶幸夏思爾幸虧沒選文科。要不是太會發散思維，誰能通過四個字想到六個標準答案。這都什麼題目啊？
夏思爾問他：“所以，主題思想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