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子三言兩語沒法跟馬原解釋清楚他和連昭之間的“過招”往來。
拋開公私事不談,他跟連昭,自見麵的第一刻起,就從未停止過互懟。
起初是連昭嘴炮貶低學生會,他以柔克剛,讓連昭吃了個軟釘子;
接著是連昭不顧合作對象的處境,不打招呼就一句“歸我”,險些害他在陣修和劍修麵前翻車,他事後預判連昭要說的話,讓連昭有話打不出,算是扳了回來;
再後來進了局子,他看在兩人也算共患難的份兒上幫連昭說話,有意與他調和關係,結果這人反手就給他來了一擊“你沒學過高中語文嗎”;
而這次,他不爽連昭那副拽態度臨時改口,拿龍九子手辦的消息釣了一下這人,明明事先都說好了不凶不氣,連昭卻回過頭逮到機會就要壓一頭回來……
這些你來我往的較勁,說出去都覺得幼稚。
雲中子隻能對馬原說:“就像你總愛跟我爭到底誰才是爸爸,連昭,他一直執著於跟我爭誰能壓過誰。”
馬原從眼角到眉梢都寫滿了八卦,“他和你爭誰能壓過誰的方式,就是誇你可愛還順眼?”
“……”雲中子也理解不了他們這些文科生腦子裡究竟都在想什麼。
他唯有用邏輯推測:“他想噎我,他成功了。”
馬原樂不可支:“.那你現在要壓回來嗎?”
雲中子歎了口氣:“算了,文科生都是這樣嘴上不饒人,這種高下,不與他爭也罷。”
就像馬原,儘管天天以雲中子的父親自居,但真到了雲中子拿捏他的時候,還不是一秒認子做父。
馬原卻語重心長、懇切陳詞道:“不,主上,老臣勸您該爭的時候還是要爭一下!”
雲中子狐疑側目:“你不應該跟連昭一路,站在文科生統一戰線嗎?”
馬原義正辭嚴:“老臣對主上一片赤誠忠心,是殫精竭慮為您著想啊!”
雲中子認真觀察他數秒,隨即微笑:“你不是,你是文科那邊的反賊內奸。”
馬原:“……忠言逆耳!”
對麵苦苦工作的孫霖實在聽不下去,抬頭死氣沉沉對他倆道:“你倆一個光動嘴皮子不乾活,一個呆在這裡就為了蹲私人電話加微信,你們來學生會到底是乾嘛的?”
馬原答得理直氣壯:“我又不是學生會的人,我隻是來串門的。”
雲中子則邊打字邊道:“才三天的活兒就耐不住了?那你可能適應不了學生會的工作強度,要不——”
孫霖立刻咬牙切齒打斷他:“彆說了,我乾。”
雲中子淡笑著按下發送,把學生會這邊還有點事,晚上回去再細說發給連昭。
孫霖三天前大放厥詞的熱血已有點冷卻,此刻雖意識到他被雲中子擺了一道,卻還是不免為學生會的實際情況一個頭兩個大:“學生會難道就沒有一個能乾活的人嗎?”
雲中子的語氣無比純良:“這不是你來了嗎。應師兄大四本來就忙,慫慫住在元英,跑來一趟不容易,我和老穆一人一天輪流在這兒監察考核你的工作能力,你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孫霖內心槽點太多不知該從何吐起,“那大一的那個小子呢?他不也是學生會的?”
雲中子笑容不變,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眯起:“你想妨礙我師弟學習?”
孫霖:“……”有……有殺氣!
孫霖莫名有些不敢言語,不過雲中子很快就收起了殺氣,轉而說:
“如果你覺得當了會長就能理所當然把任務分給手下的人乾,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學生會現在的成員,除了慫慫,其他都是我個人關係拉進來的。大家都很忙的時候,會長整月無休一人連乾30天還要兼顧自己課程的情況,也是有的。”
“天上不會掉餡餅,3.0的綜測加分,要是全靠分配給彆人代勞,學生會會長這個位置未免太好坐了點。”
孫霖抿了抿唇。
這倒是,他本來也沒想過會長會是什麼清閒差事。福利本來就捆綁著責任和義務,加分這麼多,事情難搞是肯定的。
他於是打消了懷疑雲中子故意為難他的念頭:“雲會長放心,我肯定會向你證明我的業務能力,不會投機取巧!”
“但我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我從來不知道我們學校居然有這麼窮……不是都說學生會富得流油?平日裡搜刮的‘民脂民膏’究竟都到哪兒去了?”
雲中子嗤笑道:“你又知道些什麼?”
孫霖道:“我入學那年,學校給全校所有宿舍配備了新風係統,在陣法加持下,可以加速靈力的流動和彙聚,外表看起來就像空調。也是從我們這屆起,學校規定全體學生在必修和選修課之外,都要加修‘自選課’,畢業前要修夠10個學分才有資格渡劫。一個學分80元學費,10個學分就是800,一個宿舍住四個人,四八三千二,正好一套係統錢,還多賺兩百塊。”
馬原不知想到了什麼,哈哈大笑承認:“我證明,這個確實是前會長的手筆。”
孫霖又道:“公共開放的自習室,彆的高校都是亮燈到晚上十點,隻有咱們學校,熄燈時間是九點。全校有上千間教室,這每天一小時省下來的電費,都是巨額收入。”
雲中子也點頭:“是這樣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