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子本以為,謝銘既然知道他們這兒是修道大學,報項目前應當深思熟慮過。
哪知他這師弟……
他是該說謝銘老實,還是說他天真好呢?
看那一號賽道的禦獸師,同大貓感情親密,修為也有煉氣後期水平,多半是從附中或者附小升上來的,接觸此道有些年頭了;
二號賽道的小劍修,煉氣入門,劍訣倒是用得很漂亮,淩空掐訣,禦劍踩在腳下,迎麵小風一吹,配上那副劍修標配式莫得感情眼神,那氣質端的是孤絕冷冽,寒意逼人;
四號賽道的器修,跟前兩位的陣仗比起來略顯平平無奇,可雲中子悄悄一探,這位居然已經築了基。
雲中子差不多已能預見這場比賽的結果了。
而謝銘,他竟還在一臉呆樣地跟身邊的器修交流:
“兄弟,你是不是也有要禦的東西?你祭出來吧,我受得住。”
那器修靦腆對他笑笑,不好意思道:“哎,慚愧……我是搞服裝設計的,學院裡非得每個項目都要有人報名,我是沒法子才來走過場。你瞧他們禦獸的禦獸,禦劍的禦劍,咱們這靠兩條腿的,陪著跑跑也就罷了。”
他還跟謝銘說:“兄弟,我不擅長運動,你待會兒跑起來千萬讓著我點,彆讓我太丟人。”
謝銘一聽這人和他一樣是靠兩條腿,且在運動上沒有輔助技能,頓生同病相憐之心。
“這……儘力而為吧,我要是跑了最後一名回去,我師兄肯定不會放過我……”
那器修沒指望他真的放水,聽到裁判喊預備,連忙扭頭收心、擺好架勢。
發令槍響,四人中有三個“嗖”地衝了出去。
衝在最前頭的儼然是那名靠兩條腿的器修。
看台上的雲中子不禁為自家師弟的單純憂愁歎氣。
器修們最擅長的當然是煉器。那名器修從頭到腳,沒有哪件不是加速的靈寶裝備,這才是真·人民幣玩家。
他眼看著謝銘跑動的速度漸達極限,原本輕鬆的表情開始脫韁……
就默默將視線彆開了。
人家運動是肌肉代償,他師弟是……臉部代償。
看來回去之後有必要把流體力學的課給孩子提上日程了。
比賽的結果和雲中子的預料相差無幾,器修第一,禦獸師第二,謝銘第三,劍修最末。
禦獸師家的大貓似乎對結果很不滿意,委屈巴巴蹭著它主人的臉,甩動著它尾巴末端的球狀毛,嗷嗚嗷嗚地叫喚。
禦獸師不住安撫它:“行啦行啦,乖乖,我知道你三百米的時候就累了,沒關係沒關係……”
小劍修則從頭到尾繃著張高冷飄仙氣的臉,單手負後禦著劍慢悠悠飄到終點,瀟灑收劍時還挽了個劍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在搞表演賽。
他一落地就被他那些劍修師兄團團圍住。
“師弟真帥!”“將我劍修的仙風道骨展現得淋漓儘致!”“男人就該是這樣的眼神!”
雲中子:“……”不是很懂你們劍修。
謝銘耷拉著腦袋回來,一副等著被雲中子搓扁揉圓的樣子:“對不起,我給物理係丟人了……我沒想到那個四跑道的兄弟他……他媽的跑得比獅子還快,竟然跟我說他不擅長運動……人與人之間基本的信任蕩然無存QvQ!”
雲中子見他如此受挫,憐愛揉搓他的狗頭。
“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謝銘驚奇於師兄這麼好說話,“師兄你……不、不教訓我麼?”
雲中子對他微笑:“你要是想被教訓,也不是不行。”
“……!”謝銘背脊頓時一僵,“不、不用了,我我我已經充分認識到世界的參差……”
雲中子隨手遞給他一瓶水,讓他坐下休息,“田徑賽隻是致敬普通人的運動會,不用放在心上,關鍵還是要看下午的一對一切磋。田徑可以輸,切磋你要是沒拿下……”
他麵上掛著令人如沐春風的溫暖笑容,優雅抬手推推眼鏡。
“咕咚——”謝銘剛喝進去的一口水當即如鯁在喉,極為艱難才咽下去。
“我、我一定努力!”
“光努力可不行。”雲中子想到這切磋關乎他們物理係的顏麵,怎麼著得給謝銘開個小灶,索性也不再繼續嚇唬他。
“你跑路閃避的功夫勉強看得過去,但這些全無威懾力,就算是屆時選文鬥,動起手來也還是吃虧。”
謝銘忐忑縮著脖子:“那、那怎麼辦?”
雲中子摸摸下巴,笑:“小事,我教你一招,保你穩壓對麵。”
謝銘:“?”
雲中子問:“《某科學的超電磁炮》看過沒?”
謝銘遲疑:“看、看過……”
雲中子道:“科學的超電磁炮其實不怎麼科學,不過有些東西,還是可以拿來啟發思路。”
謝銘莫名緊張,還有些小興奮:“這……新弟子切磋,我搓電磁炮是不是太不講道理了?”
雲中子好笑道:“就你現在剛煉氣的水平,還想搓電磁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