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番茄?
江幼瓷立刻俯身,滿地去找小番茄——
“嗚嗚嗚嗚......”
她蹬蹬蹬跑上前,撿起落在地上的一顆小番茄。
竟...竟然真的有一顆小番茄!
救命!
賀彆辭變成小番茄了!
江幼瓷把小番茄捧在掌心,哭得更凶:“怎、怎麼辦...賀彆辭......”
她淚眼朦朦地問老鼠:“我現在把它種下去...到明年會收獲一個賀彆辭嘛......”
嗚嗚嗚總不會是一堆小番茄叭!
嗚嗚嗚嗚可是......她不一定可以活到明年呀!
嗚嗚嗚嗚嗚!
老鼠嘻嘻地笑:“這隻是一顆小番茄啊......不管你怎麼種,都什麼也不會收獲的!”
江幼瓷:“......”
“啊啊嗚嗚嗚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嗚......”
賀彆辭......你死得好慘啊!
“彆、彆哭了!”老鼠腦袋晃了晃,感覺三顆頭都有點痛,“我們再幫你把他變回來不就好了嗎?”
“還、還能變回來嘛?”
江幼瓷一臉期待地問。
“當然能!”
老鼠十分驕傲,但是提醒:“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因為......”
他好像不太好意思似的,羞赧地拿小短手蓋住六隻眼睛:
“我們隻是失敗的實驗體嘛,異能不穩定是十分正常的。”
而後又忍不住嘲笑:“但你朋友也太非了吧!”
要知道,他隻有0.01%的概率能把人隨機變成一樣食材......老實說,他被製造出來這麼久都沒一次成功過!
這是第一次!
江幼瓷哭得更大聲了:“那、那把他變回來的概率......”
“沒錯!嘻嘻嘻嘻嘻......也是0.01%!”
嗚嗚嗚...江幼瓷感覺她要暈過去了......萬分之一的概率......
要不她還是試試把小番茄種下去看能不能收獲一個賀彆辭叭!
但她不願意就這樣放棄,決定再掙紮一下。
江幼瓷看了眼時間,催促:“如果早點開始...說不定還能在我們死之前把他變回來......”
“什麼死?多不吉利!”
老鼠不情不願——但耐不住她一直哭哭啼啼,於是隻好應下——卻被林哥打斷。
“不行!”
江幼瓷和老鼠都在怔住。
齊齊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
林哥再次想起那個平平無奇小超市中,平平無奇、卻把一切都推向歧路的夜晚。
那天,跟賀彆辭、江幼瓷、還有那隻蠢鵝分彆後。
他決定拿到超市中的話語權、因此終於想起那個被喪屍感染的男人......
他本想殺了他立威。
也確實做到了。
順利站到那間小超市的權利巔峰。
然而......
到末日第十四天,他們不得不離開超市。
......就發生了意想不到的意外。
他就特麼的不懂了。
這是末世!
身為大幾十人的領導人,他看上個女人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個死女人叫什麼來著?
池瑜?
分明是她自己說隻要能換點退燒藥就自願跟他的!
可她那個瘋子男朋友竟然因此朝他開了槍!
他倒沒多大的膽子、並不敢真的殺了他、隻是擦傷......
但特麼那個死了丈夫的女人更喪心病狂!
竟然用沾染喪屍臟血的水給他清洗傷口......瘋了吧!他殺個喪屍還不是天經地義麼!
剩下的,就是被抓、實驗......林哥不願意回憶了。
但是。
在實驗室中的日日夜夜,讓林哥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他為什麼忽然心血來潮想要殺掉那個被感染的男人?
顧淵的槍是哪來的?
這幾十人大多都是附近的學生和普普通通的居民,根本沒有半點能接觸到槍.支的機會。
唯一的可能隻有一個......槍是賀彆辭留給他的。
賀氏多有錢?
而賀彆辭,身為賀氏集團的掌權人,整個賀氏都是他的一言堂。
也隻有他,有可能弄得到一把槍。
而除了江幼瓷,就屬顧淵跟他走得最近了。
更何況,無論是顧淵還是那個瘋女人,都在事成時候說“多虧了賀先生......”
他也覺得很荒誕。
但排除所有可能性之後......唯一的可能就一定是真相。
賀彆辭算準了所有事情的發現方向,或者說......他引導著所有事情走向了這樣的發展方向。
雖然他想不通,讓一切變成這樣對賀彆辭能有什麼好處。
但一定是他,這個感動極光市有名的大好人——一手促成了所有人的悲劇。
林哥隻感覺腦仁陣陣發燙、呼吸也變得急促。
艱澀地說:“他...不是好人。”
啊......啊?
江幼瓷怔怔看著他。
他......在說什麼胡話?
身為全書頭號大反派......賀彆辭怎麼可能會是好人呢?
“總之——”林哥狀態似乎不太對勁,雙目都變得赤紅,“誰敢把他變回來,我就跟誰拚命!”
江幼瓷後退半步。
——他的狀態已經不能用簡單的不對勁來形容了。
隨著他每個字從喉嚨中吐出來——他的麵皮就往下脫落一塊......
等他這句話說完......眼前長著壁虎身體的人已經完全變成了長著壁虎身體的喪屍。
“林、林哥......”
江幼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老鼠卻好像見怪不怪。
“怎麼回事?紅毛,你又發病了啊?”
什、什麼發病?
或許是為了安撫她的情緒,老鼠大方地撿起一條手臂,朝她遞過來:“不用害怕——咱們失敗的實驗體不都是這樣嗎?有時候控製不住地屍化......但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也是半個喪屍吧?就算他屍化也咬不到你頭上啊。”
“來,先吃點飯墊墊肚子吧。”
江幼瓷:...w(?Д?)w!!
原、原來...失敗的實驗體是這個意思......
但、但是......
救、救命!
她不是喪屍啊!
林哥完全屍化之後立刻就會吃了她的!
趁著林哥的屍化還在繼續,江幼瓷放棄無畏的掙紮,把小番茄擺在地上,撿起一根木條,決定開始挖坑:“嗚嗚嗚...賀彆辭......你彆怕,我馬上就會來陪你了......”
隻要她動作再快一點......一定能在她死之前挖個坑把他們兩個埋起來叭!
然而——
江幼瓷肌膚太細嫩,不出三秒,就被木條上的毛刺刺出血珠。
她哭得更大聲了。
並決定放棄挖坑計劃,猶豫一秒,沒舍得用心愛的長裙擦血,順手在小番茄上抹了一把:“嗚嗚嗚...賀彆辭你應該是不會介意的叭......”
嗯...不嗦發就是不介意啦......
江幼瓷捏著紙筆,淚眼朦朦地開始寫遺書:
“姐姐QAQ......”
越寫越止不住淚水,字跡都變得歪歪扭扭。
感覺都沒有力氣了。
上次吃飽...那還是上次......
“要、要是能在死之前再恰一塊小餅乾就好了......”江幼瓷哭哭唧唧地道。
然後——
麵前就多了一塊小餅乾。
...(°ー°〃)?
江幼瓷怔住。
小餅乾安安靜靜地躺在白皙修長的掌心。
江幼瓷看見指節骨感漂亮的手掌、繡著淺淺紋路的袖口......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對上一雙漂亮的眼。
昏昏燭火斜斜地拂過他的側臉,在他臉上切割出明暗變幻的光影。
碎發下的視線溫和文雅,卻又帶著專注強大的氣勢,像一張柔軟卻綿密的網,把她定在原地、叫她一時忘了呼吸。
直到一雙大手貼上她的後腰,溫熱的觸感貼著衣料延伸,在途經之處勾起酥酥麻麻的癢......
江幼瓷才恍然驚醒,低呼出聲:
“賀彆......”
然而她唇瓣剛輕輕翕動,聲音就被賀彆辭用指尖壓了回去。
他稍稍用力,將她整個人拉進懷裡。
懷抱乾淨溫暖、熟悉的黑雪鬆香氣混進淡淡血腥味。
叫江幼瓷一下子安下心來。江幼瓷終於忍不住哭出聲,用力抱住他:“賀彆辭...我好害怕你死掉......”
她像個孩子一樣沒有頭緒地絮絮叨叨:“我幫我們挖了坑...但是手手好痛失敗了......嗚嗚嗚還好你沒有死......”
那她應該也就死不掉了!
“奇怪,難道是老——”
江幼瓷聲音頓住。
因為賀彆辭忽然伸出一隻手,輕輕掐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抬起頭。
江幼瓷對上他的視線。
他微微眯起的眼眸中似乎流淌著異樣的光芒,溫柔、耀眼,又危險。
“賀彆辭......”
她的聲音再次湮沒在昏暗的燭火中。
因為他的麵孔更靠近了一些,挺直的鼻梁撞上她的臉頰、然後是溫熱的唇瓣......
“唔......”
江幼瓷下意識地揪住他的衣擺、下意識地閉上眼、下意識地......
重新暗下來的視線並沒讓她理順目前的狀況。
反而擂鼓般盛大的心跳被更清晰地捕捉。
以及他噴薄卻又克製的吐息......
糾纏在一起的呼吸灼熱滾燙,用力攬住她腰身的手掌也是。
江幼瓷感覺...她本就混沌的大腦同樣也是......
轉、轉不動了......QAQ
在大腦徹底宕機之前,江幼瓷終於又重新奪回她的呼吸。
這個糾纏綿長的吻告一段落。
賀彆辭溫暖的手指落在她麵頰,幫她抹掉未乾的淚痕......又沒忍住輕輕擦了擦她被吮得有些紅腫的唇瓣,輕聲說:“抱歉瓷瓷,我太用力了。”
“沒、沒關......不、不是......你......”
江幼瓷手忙腳亂地移開視線:“你...你在想什麼,你怎麼可以......”
“沒想那麼多。”他垂眸看著她,輕輕笑了一聲,眼前的女孩子可愛得過分,所以,“隻想吻你。”
什、什麼......
江幼瓷臉頰更紅,兩道漂亮的細眉也打成結,“你怎麼可以隨便親......”
“沒有隨便。”
賀彆辭打斷她,語氣很認真,“我深思熟慮過了。”
什、什麼......
就算是預謀已久...也不可以隨便......
“不是隨便。”
他聲音低沉而溫柔,半是糾正半是解釋:“是經過理智與感性博弈後,依舊想選擇你指尖的溫度。”
什、什麼意思......
江幼瓷皺緊眉頭、結結巴巴:“我、我不管,你、你都沒有問我......”
“抱歉,瓷瓷,”他問道,“我可以親你嗎?”
“你、你都親完了......”
(○`3′○)
“問錯了。”他笑了一下,“瓷瓷,我還可以親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