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隊友......竟然被兩條狗咬死了???
這他嗎是什麼狗啊!
青年不敢置信地拍了拍身側的隊友。
隊友卻同樣神情驚恐地拍了他一巴掌——
“好、好像不對......”
“出、出大事了!”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我的事是真的大事!”
查看監控回放的青年搶先說。他的語速連珠炮似的、一刻不停:“狗!......這裡頭有狗!”
“兩條狗!”
“不知道是變異了還是根本就是喪屍犬......老王他們四個就是被這兩條狗殺了!”
“什、什麼......”
坐在他對麵的青年張了張嘴:“是...是兩條黑狗嗎......”
“你怎麼知......”
青年忽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這個隊友查得好像是...實時監控......吧?
難道......
他姿勢僵硬地擰過脖子、朝隊友眼前的監控屏幕看去——
清晰的畫麵中。
兩條狗仰頭衝著斯文俊美、漂亮得像是畫中人的年輕男人叫了兩聲。
而雙手插兜的男人——緩緩朝鏡頭露出一個笑。
這個笑......莫名叫他感覺脊背發寒。
三秒後——
臥......槽!
“這、這他嗎的誰......不、不對!”
這監控就是他們落腳點門口的監控啊!
而且這不就是剛才那兩條狗嗎!
“警戒!趕緊警戒!!”
青年豁然起身、嘶啞著嗓子、喊破了音。
在場的人都茫然向他看去——
下一秒——
又被“哢噠——”一聲清脆開門聲吸引視線。
誰也沒反應過來地朝門口看去。
門被兩條狗迅速頂開。
“汪汪!”
“汪汪汪!!”
狗凶狠朝眾人齜著牙。
這...這他嗎是什麼情況......
在眾人茫然的懵比中,門口的男人終於輕輕地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晚上好。”
晚......晚上好?
眾人下意識朝窗外看去——
太陽完全被吞沒。
月色也昏昏。
繁星更因極寒的低溫而不敢冒頭。
夜晚漆黑。
而偌大的MeteorShoppier——成了漆黑夜晚中唯一的發光體。
確實......確實已經是晚上了。
但是......
門口的男人身著剪裁得體的西裝......誰他嗎會在末世穿西裝!還這麼乾淨!!
更何況——他一隻手插著兜,姿勢閒散,長眸微微眯起、顯得慵懶......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眾人朝著他怒嗬:“你他嗎的是什麼——”
年輕男人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你們好像很生氣啊。”
廢話!誰他嗎能不——
“身為人類,做情緒的玩偶可不好......”
“但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幫諸位擺脫這種負麵情緒的控製的。”
什......什麼?
沒人看清他是如何動作的,隻見他宛如閒庭信步似的往前走了兩步......
而後忽然掏出一張撲克牌——撲克牌在他手中變成一柄長柄黑傘——黑傘彎彎的傘柄忽然卷向桌上盛滿啤酒的玻璃杯——
“哢嚓——”
玻璃杯直直飛向一個青年的腦門——
“咚——”
玻璃杯碎了。
被玻璃杯擊中腦門的人......死、死了?
草......怎麼可能有異能者會被一隻杯子砸死!
更何況......這個人居然他嗎的敢單槍匹馬...狗不算......就來他們的地盤撒野!
還不止是撒野......他這根本就是直接砸上場子了!
“殺......殺了他!”
不知誰叫了一聲。
雙腿都軟乎乎使不上力氣的眾人終於反應過來,大叫著齊齊衝上去——
很快,兩個幸運選手就被黑狗撕碎。
又兩人迎頭撞上一隻比喪屍更恐怖的塑料人偶——剛想跑——回身卻撞上比醜陋的塑料人偶更嚇人的、麵無表情的女人。
“臥、臥——”
話都還沒說完,他就被塑料人偶獰笑著扯出了舌頭。
這......這他嗎的不對啊!
有聰明人終於想起來要跑了。
好不容易爬出門口——
卻正撞上顫顫巍巍被俊朗青年和小胖孩扶著走過來的老太太。
老太太扯出一個笑,滿臉褶子瞬間便擠成一隻包子。
“晚上好啊,小夥子。”
灰蒙蒙霧氣中的老太太說。
眨眼間——
三分鐘?
不,或許還不到一分鐘。
整個監控室還活著的就隻剩下最後一個人。
這個格外年輕的青年兩條腿篩子似的、哆哆嗦嗦地朝雜物間伸出手:“你、你你你你你們的隊友說說說說說不定......”
這他嗎過去這麼長時間肯定出事了啊!
年輕人實在沒忍住。
哭著......尿了褲子。
媽媽......他們踢到鐵板了啊!
看來他是沒命回家吃飯了......TAT
-
雜物間的門被推開。
室內室外兩種不同顏色的光線緩緩完成交接。
賀彆辭才往裡走了一步——
“嘭——”
淩厲的小球便被破空摔了過來。
女孩子又凶......又慫的聲音緊接著摔過來,宣誓似的:“我...我......我要砸你們了!”
“笨蛋!不要提醒他們!直接砸死他們!”少年立刻凶巴巴地糾正。
又一枚小球飛過來——
賀彆辭接在手裡,發現是被搓得緊緊的麻繩。
女孩子哭得更大聲、也更委屈了:“你...你凶我乾嘛呀!......有本事你凶對麵呀!”
她...她又不敢......QAQ
賀彆辭繼續往前走了兩步,終於完全步入光線昏昏的雜物間。
“啊啊啊啊你彆過來呀!”
漂亮女孩子已經瑟瑟發抖地縮到了比她還矮的少年身後。
兩隻瑟瑟發抖的小人把自己團成一團——又像河豚似的努力膨脹自己一小團的身體、試圖顯得很凶:“看看看見地上這兩頭死豬沒有!我們可是會殺人的!”
“對!”┗|`O′|┛嗷嗚~~
......他們兩個還懂得一唱一和。
賀彆辭走上前,在女孩子和少年的尖叫聲中——把一小團河豚提到懷裡。
修長手指落在她後背上——
江幼瓷能感覺到背上的那隻手似乎有點顫抖。
......咦?
她悄悄睜開一隻眼。
比光線更先落進她眼裡的是淺淺淡淡、若有若無的黑雪鬆香氣。
幾乎是一瞬間,江幼瓷就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了。用力抱緊他:“嗚嗚嗚......賀彆辭......你怎麼才來呀!”
“我那麼大聲...那麼大聲叫你......”
懷裡的溫度一點一點、一點一點把他整個軀殼染得溫熱。
賀彆辭唇瓣擦過她發頂、呼吸噴薄又克製地——落下一個吻。
“抱歉瓷瓷,我來晚了。”
江幼瓷抽抽噎噎地抬起頭:“不...不對......”
她臉上淚痕都抹在他胸口,自己反倒顯得乾乾淨淨:“你...你根本不該跟我分開嘛......”
作為擁有吸引反派、事故體質的女主角......她一秒鐘都不會活在安全中的......嗚嗚嗚嗚!
“好。”賀彆辭認真地答應,“我該抱著你去打喪屍的。”
並許諾:“以後都不跟你分開、都抱著你去打喪屍。”
什...什麼......
江幼瓷感覺臉頰有點燙。
可、可能是哭太久了......QAQ
她把燙燙的臉頰往他身上蹭了蹭,糾正:“就、就算扛著我也行啊......”
“而且...睡覺的時候還是可以分開一下下的......”
“那會不會太危險了?”他輕笑一聲,又問,“瓷瓷現在要抱著還是扛著?”
江幼瓷:...o(*▽*)q
“咳。”
段雲熹輕咳一聲。
“咳咳。”
王婆也輕咳一聲。
“咳咳咳!”
輪到李黑帥咳的時候,後腦忽然被拍了一巴掌。
李黑帥:“???”
“你嗓子卡雞毛了?”
葉遙凶巴巴地問。
李黑帥:“??”
為什麼就針對他?!
他還隻剩一個孩子!
“剛啷——”
不會說話的盛觀棋拿唯一還喘氣的青年腦門敲了兩下監控屏幕。
用眼神詢問:這個人怎麼殺?
殺......殺?
江幼瓷震驚!
她看向賀彆辭,眼睛和嘴巴都張得圓圓的:“你......你殺人啦?”
“嚴格來講,”賀彆辭糾正她,“不能算殺人。”
“我不過是發揚每位極光市民都具備的優良傳統,十分友好地——幫他們擺脫了負麵情緒的困擾。”
“你看,他們一點也不生氣了啊。”
啊......啊?
她覺得他們死不瞑目的樣子好像還是很生氣的......QAQ
而且...還能這樣樂於助人嘛......
這應該還是算殺人...的叭......
“你、你不是有原則的反派......”
從來不殺人嘛?
賀彆辭忽然笑了一下,沉沉的瞳仁落在她身上:“事實上,對於這件事我也很抱歉。”
江幼瓷:...(°ー°〃)?
“但我也是個普通人,偶爾也會感到生氣。”
江幼瓷:...(°ー°〃)??
“至於原則和底線......”
他抓著她冰涼的指尖握在掌心——像握住無意墜在他身邊的一顆小星星,珍重地揣在兜裡。
“......不就是用來給喜歡的人打破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