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老鼠將滿臉的灰毛都懟在柵欄上:“你......你說什麼?”
“嘖嘖,”β模擬器連連歎氣,“這隻老鼠和壁虎的腦子實在太不會轉彎了嘛!”
竟然到現在還在囚室裡沒能出來!
江幼瓷將掛在隔壁的鑰匙摘了下來,握在手裡,雖然兩條小腿腿都不太聽使喚地瑟瑟發抖,還是勇敢地說:“我......我是想要請你們幫忙......”
“嘖嘖。”β模擬器又長長歎了口氣。
這個人類雖然長得很漂亮......無論是智力還是實力實在都跟她姐姐差太多了嘛!
她的辦法......難道就是來找這兩隻連個鑰匙都想不到辦法拿的實驗體幫忙?
老鼠和林哥也驚呆了。
兩個人臉上都生動地浮現出像吞了隻蒼蠅似的,震驚、難受......還夾雜著那麼點不解的表情。
“等等......等等等等......”老鼠換了一顆腦袋上來。
江幼瓷仔細辨認,發覺這顆腦袋貌似是鼠二。
鼠二小嘴飛快翕動:“所以......你竟然是真的......真的想要請我們幫忙?”
“不是......你......你竟然覺得我們會幫忙?”
“對呀!”
江幼瓷點點頭,努力板著小臉叫自己顯得沉穩又冷靜,“因為......因為我們是朋友,曾經一起從熔爐中死裡逃生。......林哥更早在末世第一天就跟我認識了......我想你們一定會願意幫忙的叭!”
“而且......”她晃了晃手裡的鑰匙,“我願意幫你們把囚室的門打開!”
“......朋友?”
老鼠三個腦袋一起把這個詞咕噥了一遍。
他圓圓、黑黑的小眼睛在鑰匙上打了個轉兒,似乎想說些什麼,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從何開口似的。
“哼!”
林哥冷冷哼了一聲,反問:“朋友?”
他目光陰狠冷厲地盯住江幼瓷,狠狠朝柵欄撞了一下——凶巴巴,想要出來吃了她似的:“我跟賀彆辭之間隔著血海深仇......你真的覺得我們能是朋友麼?”
“哎呀......哎呀!”
老鼠可就不讚成了:“你這人......你怎麼還玩捆綁那一套呢?”
“賀彆辭是賀彆辭,瓷瓷是瓷瓷......”它嘿嘿笑了笑,看向江幼瓷,“看在你是一隻漂亮人類的份上......我願意讓你當我的第一個人類朋友!”
“閉嘴!”
樂觀的老鼠遭到林哥的無情嗬斥。
他聲音很大、很凶。
老鼠和江幼瓷都被嚇得一抖。
見此,林哥短暫地沉默。
三秒後,才又反問了一遍:“......朋友?”
江幼瓷點頭:“我......我願意......”
“哼!”
林哥卻好像更生氣了。
“朋友......”
他喃喃,諷刺道:“你要是真把我們當朋友就不應該請我們幫忙。”
“你說即將有喪屍會來包圍帝都、人類危在旦夕;你說你的朋友中了典獄長的異能,性命不保......但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他眼神冰冷、又直白。
裡麵沒有屬於人類的情緒。
“我們......也不是人啊。”
他輕輕地說。
江幼瓷垂下眸光,圓圓淚珠無聲地砸在地上。
“對不起......”
她小聲地說。
即便她已經極力地壓抑住哭腔,視力敏感的林哥和老鼠還是看見顆顆墜落的淚珠。
林哥沒由來地有點煩躁。
這隻隻剩個人類腦袋的大壁虎蜷緊了尾巴尖,將瞳孔深深地縮成一條豎線:“更何況——你管我們叫朋友,但你隻關心你的朋友即將死亡......你一點也不擔心事情失敗了我們要怎麼辦。”
“你以為獄警就有那麼好當?”
“我們把你們放跑已經是嚴重過失,要是再幫你跟典獄長作對——你想沒想過我們會怎麼樣?”
他冷冷地說:“你沒有想過。”
“你根本不關心我們的死活。”
“這不叫朋友。”
江幼瓷垂著腦袋。
沒有出聲,肩膀卻微不可見地抖動。
空氣安靜得淚珠落在地上的聲音如雷霆般震耳。
老鼠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狠狠抓了抓灰毛,朝林哥說:“紅毛!你這......這就有點過分了啊!”
又對江幼瓷說:“那個......我還是願意......”
江幼瓷卻抬起手,用力抹了把臉。
等她再抬起頭,臉上已經看不見淚珠。
“對不起。”
她又說了一遍。
然後上前兩步,用鑰匙幫兩隻實驗體打開囚室的門:“那......那我走啦。”
她笑著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轉過身,頭也沒回地往外走了。
走到一半,還像怕被追上似的,蹬蹬蹬小跑著加快腳步。
老鼠和林哥盯著她的背影。
誰也沒說話。
嗓子像堵了團棉花似的。
不知道怎麼說話了。
好半晌,老鼠才咳了兩聲,撓了撓腦袋:“她......她是不是以為擦了眼淚咱們就看不出來她哭了啊?”
“眼睛那麼紅......”
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林哥沒有接話。
老鼠討了個沒趣,訕訕地,顛了顛這把鑰匙。
沉默半晌,還是說:“你......無論如何你也不應該那麼說話......依我看她還是把我們當朋友的。”
要不然怎麼可能就這麼幫他們把門打開?
她又不是個傻子......難道就不怕他們一出來就把她丟進囚室裡麵去?
就她那小胳膊小腿......
“跑得還那麼慢......”
根本就不可能從他們手底下逃走嘛!
“閉嘴!”
林哥更煩躁了,大聲對老鼠嗬斥。
被罵了好幾回的老鼠也不乾了:“你個紅毛......你罵我乾什麼!信不信我揍你!”
“走!走!我看見那個越獄的囚犯了!”
“典獄長有令!抓活的!”
什......什麼?
林哥和老鼠對視一眼。
糟、糟了!
江幼瓷被其他獄警發現了!
“這......這......”
老鼠瞪著眼,不知該怎麼辦。
林哥抿著唇,尾巴朝它抽了一下:“愣著乾什麼!走啊!”
“啊......啊!”
老鼠趕忙跟他一起,追了出去。
心中惴惴。
單憑江幼瓷的話......他們還能看在是......是朋友的份上對她網開一麵,但其他獄警......
兩隻實驗體著急忙慌地衝了出去——
門外的走廊卻已經空空如也。
江幼瓷......剛出來兩分鐘都沒有的、根本跑不快的江幼瓷......竟然沒了。
“這怎麼可能!”
老鼠三顆腦袋轉著圈地向四周看去:“沒有......沒有......都沒有!”
人呢?!
難道已經被其他獄警抓走了!?
林哥皺緊眉,鼻尖靠近地麵,用力嗅了嗅:“這邊!走!”
兩隻實驗體循著氣味、蹬蹬蹬追了上去。
追了足足小半個小時,才終於追到氣味的儘頭。,
但是......
二人傻眼。
“這......這怎麼是另一組囚室?”
她果然......已經被抓住了嗎?
“這下可怎麼辦?”
老鼠急得團團轉,壓低了聲音問林哥。
林哥身體貼緊牆壁,耐心傾聽。
老鼠耳朵沒他那麼好使,便趴近門縫,聳動鼻子,用力朝裡嗅了嗅。
老鼠:“!!!”
“血......血腥味!”
完了!
老鼠騰地一下站起身。
血腥味......江幼瓷一定已經被那些饑餓難耐的獄警吃了!
“可惡......竟敢吃我鼠三的朋友!”
老鼠怒火中燒。
提著三個腦袋就衝了進去。
嘴裡嚷嚷:“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