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湖城農大的學生們將雲珞的異能如何妖魔化,甚至集體去找老徐,表示他們不想和擁有破壞係異能的人同住一個屋簷下,擔心對方會傷害到他們。
“這種殘忍的異能就不該存在,破壞係隻會傷害彆人!”
“破壞係異能太可怕了,車隊那些人真是的,居然敢接納這種人,也不怕被對方‘化成灰燼’。”
“徐站長,你說咱們該怎麼辦?什麼牛鬼蛇神都住到糧站裡了,安全問題得不到保障啊。”
對此,老徐心裡更為難,要操心的事一件接一件,這些學生還不肯安分。最根本的問題是,他們的想法一點都不重要,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與車隊抗衡的能力!怎麼把人趕走,靠吵架還是講道理?如果不是他一直從中協調,還給陳向景提供了不少消息,對方說不定早就把他們趕出糧站了!在末世,形勢比人強!
老徐承認,在車隊沒來之前,他確實是有意識地引導湖城農大的師生遵循和平年代的規則,還淡化了異能者和普通人的差距,因為他要立住自己糧站負責人的身份,管住這三十幾號人。
如果這些年輕力壯的農大師生遵從強者至上的生存法則,自己將失去糧站的主導權——這是老徐不能接受的。隻有手上有權力,他才能護住兒子,並且做出有利於他們父子二人的選擇。
而現在還有一個棘手問題,眾人口中擁有破壞係異能、名叫雲珞的女生,他雖然沒見過,但是知道她和自己兒子談過朋友——兒子還跟她說過“憂鬱症”的事。這種時候,他是真不希望在糧站遇到知道內情的熟人。
老徐一方麵擔心雲珞嘴不嚴爆出兒子的秘密,另一方麵又擔心兒子麵對雲珞情緒有波動,對病情造成不好的影響。
正處於湖城糧站“坐地戶”們話題中心的雲珞,此時正處於被前任告白的微妙場景中。
“雲珞,好久不見,最近過得怎麼樣?”樓梯裡,徐思源的目光緊盯著雲珞,聲音有些喑啞。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長版毛呢大衣,戴著一副金框眼鏡,身形高大、微胖,整個人看上去文質彬彬。
“挺好的。”突然被對方攔住,雲珞有點驚訝,沒想到對方會主動跟她說話。她也不覺得兩人之間還有什麼可說的,既已分手,就不應該再聯係。說實話,徐思源為人不錯,性格和脾氣都挺好,如果他沒有那個病,他們的關係未必不能更進一步。
關於對方明麵上將自身情況“如實相告”,實際上卻“有所保留”這一點,她也不是不能理解。不過理解和接受是兩回事。退一萬步說,即使徐思源對自己毫無隱瞞,她也一定會分手。
說她自私也好,不善良也罷,她天生就是這樣的人。
“都末世了,沒想到我們還能在湖城相遇。真是注定的緣分,讓我們在這裡遇到,人有時候不信命都不行。”徐思源心裡有些感慨,又有些忐忑。
“是啊,大家在末世都不容易,你也要注意安全。”雲珞非常絲滑地轉移話題,隨後打算結束話題,“那個,車隊還有事要忙,我先上樓了。”
“雲珞,”徐思源喊住她,把在心裡想了很久、組織了很久語言的話講了出來,“我對你的心意從來沒變過,我喜歡你。我知道自己不完美,也曾顧慮重重,但還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以後所有問題我們可以攜手麵對。整個世界都變了,世界末日已經來臨,誰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會先來,我不想留下遺憾。”如果因為自卑和顧慮沒把這番話說出來,他將永遠無法原諒今天的自己。也許得到的仍然是拒絕,但他至少努力爭取過。
“事情過去很久了,你何必——”雲珞不是很理解對方的執著,他們早就分手了,餘情未了的戲碼不適合在她身上上演。“我的決定不會改變。聽我一句,不要沉湎過去,人永遠要向前看。”
說完,雲珞就上樓了。該說的她都說了,至於對方聽沒聽進去已經與她無關了。為了不刺激對方,她已經儘量委婉地表達了。
隻剩徐思源一個人站在樓梯間,停留了很久很久。
當雲珞回到陸君病房的時候,發現陸冕和沈筱念已經回來了。
“這麼快?”雲珞挑眉,按照之前的約定,他們應該明天回來。
“我們在鬆城發現幾個奇怪的地方,準備明天去探查。”陸冕解釋道,為了節省時間,他今天晚上就帶沈筱念回到湖城。
“知道了。”雲珞當即決定今晚熬夜給陸君進行一次治療,明天跟他們一起去鬆城,至於睡眠問題,她的生命係異能可以消除身體上的疲憊。
這次治療需要沈筱念的精神係異能從旁輔助。
沈筱念先發動精神係異能,將精神“觸角”探進陸君的頭部,陸君的精神“內核”上遍布裂痕,最重要的是,整個“內核”仿佛死了,代表著異能的“霧氣”也是蟄伏狀態,無論是淺藍色還是灰色的霧氣都瀕臨“枯竭”,他的狀態更差了……沈筱念將另一隻手搭在雲珞手上,與對方分享自己的“視覺”。
雲珞沉下心,將生命係異能凝成一根細細的絲,將異能探入陸君的精神“內核”,通過沈筱念,她“看到”了對方“內核”的情況,試探著將異能輸送到上麵的一道裂隙上。果然,生命係能量將那道裂隙修補上了。
雲珞受到鼓舞,稍稍加大異能的輸入力度,卻不曾想對方的精神“內核”似乎又開始抗拒生命係能量,裂隙不但沒被“補”好,裂隙反倒延伸了一點。她腦海中立刻劃過一個詞——“虛不受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