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欽爾,敲了敲法槌,“旁聽者不得無故發言,還請坐下。”
說完又道:“不過我覺得這位夏國客人說的有道理。還請被告律師收回剛剛的話。”
打了個太極,也算他有機智了。
柳莘莘把一切看在眼裡,隻覺這國家要完。
在這樣的情況下都不能徹底貫徹正義,而且言語間也隻提外賓有理,這思想根子上還是認為她是賤民,不配得到道歉。
“法官大人,我覺得我的話沒有任何問題。”博利一臉傲慢,“邏輯是可以用來推理的,原告出身貧民窟是不爭的事實。我們都知道,一個人聰明不聰明就要看受教育的程度。一個沒有受過教育的人怎麼可能說出‘法律是道德的最後底線’的話來?以她的出身見識,就算聽過也是記不住的。”
“嗬。”柳莘莘冷笑了一聲,“狗愛吃肉,但有人給過狗一根骨頭嗎?貧民窟的人是不想上學還是不能上學?如果按照您這邏輯,我應該也學不會夏國語,但我不但會說,還能寫,這又是怎麼回事?”她說著麵向法官,再次鞠躬行禮,“法官大人,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進行人格侮辱,我再次請求法庭,讓被告道歉,以此體現杜曼的憲法精神……”
她說著便是抬起頭,“那就是人人平等!”
滿堂寂靜,落針可聞。
法官沒想到柳莘莘這麼機敏,直接就把這件事逼到了死角,想要含糊都難。
而一邊的博利也是皺眉。
這個賤|人怎麼這麼難纏?
而拉賈姆已經徹底傻了。
這是自己的女兒?這是自己的女兒?!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說出這樣有智慧的話來?怎麼可能在這樣的場麵下還能這麼淡定?
不,這一定不是自己的女兒!
她肯定是被鬼上身了!
法官沉默著,權衡著利弊。最後,當他拿起法槌正要宣判博利道歉時,拉賈姆忽然瘋狂大叫了起來,“這不是我女兒,這不是我女兒!我女兒善良、膽小,沒有智慧,她絕對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她肯定是被鬼上身了……”
她想起柳拉緹跳河被救上來後的反常,越發肯定自己的邏輯,“對!她肯定被鬼上身了。她之前跳河,等醒來後,就會說夏國語,就不孝順我這個母親了!法官,法官,我要請庫裡女神,讓女神來鑒定她是不是鬼上身了。”
法官一蹙眉,“被告,我們是文明社會,不要把民間風俗帶到庭上來。”
“法官,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博利一聽這話就道:“有些事聽著荒唐,但也可能是真相。畢竟一個母親是最了解自己女兒的。”他說著就看向柳莘莘,“真的有人僅靠著一個夏國人的教導就能學會夏國語嗎?那可是世界上最難的語言。尤其考慮到原告的出身,我覺得這事本來就很可疑。”
“被方律師。”柳莘莘一臉平靜地道:“我想問下,今日開庭的目的是什麼?在證據充分的情況下,被告犯罪事實清楚,證據鏈完整。你今天站在這裡是給你的代理人保障公平的,而不是來給她洗脫罪名的。”
“我根據事實懷疑也是合情合理的。”博利毫不退讓,“因為整件事都透著反常。不管是我提出的證據獲取模糊還是你的行為,都是很反常。”
“你無法證明我的證據造假。”柳莘莘道:“你如果懷疑,可以去舉例查證。另外,你覺得我反常,那也可以找證據證明我母親的話。”她輕笑了下,“我之前就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