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9:危機解除6(2 / 2)

甄英雄戰戰兢兢的回答道:“剛才,門縫裡漏……漏出了一道九彩光芒,我們哥倆很好奇,看……看了一眼,卻什麼都沒看到,隻覺得眼前一黑……連魂魄都差點被那道光芒震散了……”

甄豪傑滿臉慘白,六神無主,說道:“好……好險,心神仿佛陷入了無儘黑淵,差……差一點就死了!”

哥倆渾發抖,失魂落魄。

陳行烈衣袖一甩,語氣冷漠,道:“死了活該,何足道哉?”

街中。

李青蓮駕著一輛馬車,馳騁而來,衝過了坍塌崩碎的府門,直達院中。

這小女仆畢竟是大亁皇朝的公主,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習慣了乘車坐轎,不太願意徒步行走。

“主人。”

李青蓮來到陳行烈麵前,指著剛剛穩的馬車,低眉順眼的說道:“陳伯跟張三娘來了。”

陳行烈點點頭。

“公子!”

陳伯大聲呼喊著,踉踉蹌蹌跑了過來,渾濁的老眼裡滿是擔憂,把陳行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發現自家公子毫發無損,這才感慨萬千的說道:“公子天縱英才,果然不是池中之物……”

張三娘站在馬車旁,手裡提著一柄大菜刀,見陳行烈的眼神掃了過來,立即嚇得把菜刀藏到了後。

“陳伯。”

陳行烈摸出一遝銀票,放在陳伯手中。

陳伯愣住了。

“離開青雲城,拿著這些錢去做個富家翁,安安穩穩的養老。”

“青雲城雖好,可惜兵火連天。”

“小青,送他們出城,把馬車留給陳伯。”

陳行烈拍了拍陳伯的肩膀,大步離去,在經過馬車的時候,又給了張三娘幾張銀票做安家費。

“公子!”

陳伯大聲呼喊,聲音哽咽。

“去吧。”

陳行烈擺擺手,沒有回頭,邁步離開這座府邸,緩緩走在街中,前往東港最繁華的街區。

陳伯手中端著銀票,老淚縱橫。

李青蓮目瞪口呆,滿眼不可置信。

這惡至極,凶殘暴虐的大魔頭,怎會有如此溫的一麵?

大魔頭竟然關心仆人的安危,竟然在青雲城大戰之前,提前把邊的仆人送走!

李青蓮駕著馬車,在城中飛馳而去,趁機詢問陳伯跟張三娘,想知道這兩人跟陳行烈,是否有什麼親戚關係。

可問出來的結果,卻出乎了了李青蓮的意料。

這兩人,跟陳行烈無親無故。

他們隻不過是家境貧寒,子過不下去,才迫不得已,賣為奴。

李青蓮問完以後,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

大魔頭絕不可能如此仁義!

李青蓮把陳伯跟張三娘送至城外,留下馬車,再飛奔回到青雲城,一路上,她整個人都是懵的。

“難道大魔頭真的是一個仁義無雙的好人?”

“難道本公主一直都誤會他了?”

“難道,大魔頭奪舍重生之前,是名門正派的陸地神仙,德高望重的正人君子,隻是現在修為太低,不想招惹重生之前的仇人,才會隱姓埋名,假裝成大魔頭?”

李青蓮暗暗揣測著,心裡卻隱隱有些高興。

有幸跟在一個仁義無雙的前輩高人邊修行,這豈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可是,當李青蓮來到東港最繁華的街區之時,她心中對於“仁義無雙”的猜測,卻被眼中看到的事實,擊得粉碎。

東港。

街中車水馬龍,港外千帆爭渡。

陳行烈不疾不徐的走在街中。

李青蓮從城南飛奔而至,小心翼翼的跟在陳行烈後,默默打量著大魔頭的背影,希望找到一些與“大仁大義”有關的蛛絲馬跡。

可惜,她一直沒有找到。

街中行人如織,車馬如流水,十分擁擠。

陳行烈周圍數米之內,卻空空,人人不敢靠近,卻在默默的關注著陳行烈,猜測他來到東港到底是為了什麼。

莫非又要拔劍斬人?

陳行烈停在緋雲樓門口。

這一刻間,街中行人全都停下腳步,凝神關注著,等待陳行烈下一步的動作。

繁華喧鬨的長街,迅速安靜了下來。

唯獨緋雲樓裡那些酒客們,尚且不知道陳行烈就站在大門外,依舊在高談闊論,談論著陳行烈。

“難怪陳行烈秒殺蒼宣,秒殺廣正平,揮手之間,誅滅了上百位青陽宗內門弟子,那樣的實力,真是恐怖!”

“那一劍的光華,試問整個青雲城,幾人擋得住?”

“哪怕青陽宗長老懷淩波,也被嚇得落荒而逃,分明就是自認為鬥不過陳行烈,若是留下來惹毛了陳行烈,隻怕是死路一條……”

緋雲樓裡的嚷嚷聲,傳至門外,在安靜的街道裡,顯得尤為清晰。

陳行烈無動於衷。

事都做出來了,還怕彆人去說?

大魔頭就應該凶名赫赫,讓世人傳頌,讓世人敬畏。

“陳……陳公子!”

守在樓門口迎客的店小二早已驚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慌慌張張的打招呼,道:“陳公子大駕光臨,本店蓬蓽生輝……”

陳行烈淡然問道:“你也認得本座?”

“認得,當然認得!”店小二忙不迭點頭,諂媚吹捧道:“今天午時,陳公子一劍威震青雲城,名傳四方,此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再說了,陳公子是青雲城第一美男子,城中誰人不識君?”

一劍威震青雲城?

第一美男子?

陳行烈淡然點頭,對這個說法表示認可。

“請!”

店小二點頭哈腰的說道:“貴客裡邊請……”

陳行烈不為所動,問道:“聶山在嗎?”

店小二眼神一顫,暗暗揣測陳行烈是不是來找聶山報仇,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聶公子正在樓中飲酒。”

“讓聶山來見本座。”

陳行烈衣袖一甩,仰觀前方緋雲樓。

這個時候,聶山應該就坐在頂樓的十八層,懷抱美女,尋歡作樂。

魔道弟子大多崇尚及時行樂。

一入魔道歲月催,人心險惡,刀光劍影,又怎能平平安安過一生?

青陽宗每年的弟子評定裡,都會有一兩個內門弟子,晉升為真傳弟子。可整個宗門的真傳弟子數量,卻總是維持在十幾人左右,時不時就會有真傳弟子英年早逝,死法各不相同。

若是命都沒了,卻什麼都沒享受到,這輩子豈不是虧大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

聶山懂得享受,也很珍惜命,在青陽宗眾多真傳弟子裡,聶山算是活得久的。

這人大約三十幾歲,材魁梧,四方臉,絡腮胡,咧嘴一笑,嘴裡就露出了大白牙,青韭菜。

“陳師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聶山大步走出酒樓,站在距離陳行烈三四步遠的地方,拱手施禮,姿態放得很低,說話之時,嘴裡噴灑著濃濃的韭菜味。

陳行烈微微皺眉。

不過,僅是這一個皺眉的動作,就把聶山嚇得眼神發顫,慌忙說道:“陳師弟請息怒……我跟陳師弟,往無冤近無仇,我要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還請陳師弟多多包涵。

不知陳師弟來緋雲樓找我,有何事吩咐?

隻要我辦得到的,我一定會儘心儘力,替陳師弟辦好。”

聶山想著不久之前,陳行烈一劍開天的畫麵,心中更是惶恐不安。

“彆抬頭。”

陳行烈淡然說道:“本座聞不慣彆人嘴裡的韭菜味。”

聶山慌忙閉上嘴,低下頭去。

“這座東港……”

陳行烈打量著周圍高樓,淡然說道:“本座要了。”

聶山眼神一僵。

未曾想到,陳行烈開口就要東港。

十幾年來,聶山一直替青陽宗管著這座東港,猶如占著一個聚寶盆,進鬥金,逍遙快活,如今陳行烈張口就要聶山把東港讓出來,聶山哪裡舍得。

這相當於是在上割啊!

聶山本能的想要拒絕,嘴裡卻連半個“不”字都不敢說,心中暗想道:“就連懷淩波那樣的高手,都被陳行烈開天一劍,嚇得轉就跑,可見陳行烈一實力,深不可測。我若拒絕,陳行烈必定會一劍斬了我!”

難道就這麼把東港讓出去?

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聶山低著頭,沉默不語。

“舍不得嗎?”

陳行烈眼含殺意,嘴角帶笑,問了一聲。

“舍得!舍得!”

聶山嚇得渾一顫,低聲下氣的說道:“難得陳師弟喜歡……”

唉!

陳行烈卻搖頭輕歎。

聶山試探著問道:“陳師弟為何歎氣?”

“本座以為,要等你人頭落地那一刻,東港才會落到本座的手裡。未曾想到,堂堂青陽宗真傳弟子,竟然如此懦弱,任人索取欺淩,甚至連一句硬氣的話都不敢說。這樣的骨氣,豈不令人歎惋?”

陳行烈語氣唏噓,大步走進緋雲樓。

這青陽宗,簡直爛到了骨子裡。

真到了三大宗門圍攻青陽宗的那一天,門中弟子不知有多少人臨陣逃脫,又有多少人會臨陣投敵。

緋雲樓裡,酒客滿座。

陳行烈一進酒樓,高談闊論的酒客們嚇得立即閉上了嘴,不敢多言。

樓中有一座用機關術建造的雲梯,靠青雲河的水力來驅動,極為方便。

陳行烈走入雲梯,直上頂樓十八層。

這一層,原本是聶山獨占的樓層,聶山走後,十八層的大廳裡已經空無一人。

很快,就有酒菜擺了上來。

陳行烈獨坐高樓,臨江飲酒。居高臨下,視野遼闊。窗外景物儘收眼底,城中一片寧靜祥和。

這一切,猶如夢幻泡影。

七後,大戰爆發。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城中這一幕寧靜祥和,將會像泡沫一樣,被戳得粉碎。

半闕青雲城……將會化為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