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2 / 2)

這些林隨是知道的,那兩個仆役是他親自查的,沒有差錯。

但上峰催得緊,他拿不到人,勢必得多用些心思。

話是這般說,從一個弱女子身上問得到什麼,失了蹤跡的那幾個嫌犯,若不是有通天之能,便隻能是薛亭洲放走。

詢問那位薛大人,給他十個膽子也難辦。

譴人去請薑頌寧之前,林隨剛問過薛亭洲。

隻是不知這尊大佛,為何還不走,竟有閒心在那兒喝茶。

隔著薑頌寧身後的屏風,林隨無從得知薛亭洲的神色如何,一顆心愈發緊張。

再看那座中的年輕夫人,夜色中膚白如玉,不怎麼說話的模樣顯得有幾分怯弱,不知是委屈害怕,還是沒睡好,雙眸微紅。

涼風灌入屋內,她輕咳一聲,愈發惹人憐惜。

屏風上的黑影動了動,林隨凝神看去,分辨不清那人的動作,腦門上冒出細汗,幽幽歎了口氣。

這樣乾坐著不是辦法。

那位不會以為,嫌犯逃脫是假,隻是扯了個幌子借題發揮吧?

可不能讓他誤會。

林隨擦了擦汗,比方才謹慎一些,又開口問下去:“宋家不缺藥材,亦能延請名醫。這藥是何人所製,夫人為何在此時送與宋老夫人?”

“良醫名方,宋家自是不缺,但也有格外擅長此道的醫者。”薑頌寧頓了頓,“我出嫁前,曾在青州住過一年,有幸結識了一位大夫,這藥方正是出自他手。”

林隨想到一事,笑了笑:“是我一時糊塗。竟然忘了,夫人從前照顧孟二公子,沒少為尋醫問藥之事費心。又在鄰近的青州住過,那識得一些厲害的醫者也沒什麼奇怪的。”

話音甫落,林隨又聽到杯盞重重放在桌案上的聲音,眼皮一跳。

觀世音菩薩在上,小人又說錯了什麼?

薑頌寧注意到林隨神色不對,溫聲道:“林大人。還有何疑慮嗎?”

林隨清了清嗓子:“青州距慶安不足百裡,夫人以前是來過慶安,與何人同行,來過幾次呢。這山間的路徑,想來夫人也是走過的。”

薑頌寧目光移向他,緩道:“林大人是以為,我為那逃脫之人指了路?”

林隨叫她看得不大自在:“當然不能憑這個來下定論。我乃是按規矩辦事,曾來往於兩地之間的,都有嫌疑,非是針對夫人一人。”

話罷,林隨忽地想起一件要命的事,屏風後那位煞神,早年正是在青州從師讀書。

這話,落在薛亭洲耳裡成什麼了,豈不是意有所指?

一時間,林隨感覺胸口發悶,呼吸都不大暢通了,在薑頌寧再度看來時,他連一個笑也擠不出來。

薑頌寧端起杯盞慢條斯理飲了一小口,卻見林隨仍未有下一步動作,不禁向他看去,“林大人?”

瞬息之間,林隨已然把自己入仕後犯的錯都想了一遍,格外後悔去歲中秋沒有借機討好上司,不然哪會被分到這樣一個棘手的差事?

薛亭洲年紀輕,手段卻厲害,上月因事受陛下申斥,看起來不若之前風光,但久居官場之人,都知道這位權臣在朝堂上的分量。

儘管卸了身上的擔子,手上的差事交給了旁人去做,誰又敢輕看。

從這人口中問出想要的消息,本來就是天方夜譚。

但林隨忙活半日,旁敲側擊一番,連絲毫有用的訊息也沒得到,不由深感懊惱。

現在好了,還說了些不明不白的話,聽起來很像陰陽怪氣……

薑頌寧喚了兩次,林隨才回過神來,長歎一聲,以袖揩汗,勉強支撐下去:“夫人如實作答便可。”

薑頌寧早有準備,對這個意料之中的問題應對自如,她垂下眼睫,默了兩息,才道,“過往舊事。我已記不清了。”

這就是最後一個問題,林隨點點頭,正要提筆,卻聽到了異響,驚得他抬起頭,盯向那扇礙事的屏風。

薑頌寧離得更近,循聲偏過頭去,才發覺屏風後亦留了一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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