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前麵紅燈,兩個人停下。
兩個人都腿長,一隻腳撐著車,一隻腳在踏板上。
距離極儘,四目相對,在夜晚暖色昏暗的路燈背景中,整個視野裡最亮的,是對方的眼眸。
是夜晚狩獵的孤狼。
清若挑釁,踩在踏板上的腳直接伸到他踏板上,踩在他的鞋上,“你剛剛說什麼,給姐姐再說一遍。”
梁星河低頭看了一眼,抬頭,“你知不知道踩在一個男生鞋上代表什麼。”
清若挑眉,示意他說。
綠燈亮起,梁星河沒說話,扣下護鏡,轟著油門走了。
嘖,從前有一個人,他說話隻說一半,後來這個人,怎麼樣了呢?
長安路的儘頭,是一個曆史博物展館,已經快要夜晚十二點,展館已經關門,旁邊有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兩個人的車停在便利店玻璃牆前,清若斜坐在摩托車車上,一隻手扣著頭盔,撥了撥自己的頭發。
梁星河把頭盔扣在車上,下車,雙腳落到實際那種高速的離心感才漸散,但腳上被機車高速震動的麻還在滋滋滋的小腿裡竄。
他問她,“要喝什麼?”
“熱牛奶。”
梁星河下意識看了眼她方才吹了一路的腿。
進去快速給她買了熱牛奶,還買了包暖寶寶。
後背便利店是白織燈光,而麵前整個安靜的城市都透著暖色的橘光,夜晚露重風寒,身後的便利店透出一絲絲暖氣。
清若雙手捧著熱牛奶,旁邊拿著冰可樂罐的少年強行要和她碰一下。
世界此刻光怪陸離卻又叫人心動不已的美好。
最終許枳他們還是沒有追到兩人,梁星河直接把手機關機,陪著她在便利店前喝完了一整瓶冰可樂。
還是滿身的熱,血液還在高速沸騰。
似乎從記憶清晰開始,他第一次這麼全身情緒洶湧宣泄。
這會捧著熱牛奶小口小口酌的人乖乖巧巧的坐著,睫毛纖長卷翹,撲扇撲扇的。
又軟又糯。
他斜靠著身後看她發頂。
她像這世界專為他研製的藥引子,一觸即發。
救命的解藥,也是要人性命的毒。
今日玩夠了,喝了點熱牛奶,清若這會小小的一團蜷著,打了個嗬欠。
抬頭去找他,卻發現他的視線一直就落在她這。
眼眸裡含著笑,還蘊著更深層的洶湧。
“困啦?”
清若點頭,“想回家了,不想騎車了。”
他摸了摸她的發頂,他從未做過此類動作,這一刻卻那麼自然。
好像本該如此。
“行,我讓他來騎,我載你。”
她又打了個嗬欠,眼眸都透出了水霧感,看來是真困了。
梁星河莫名就被她盈潤潤的眼睛給戳到了心尖軟肉,笑起來,拉著她的手臂讓她站起來。
“上車。”
清若戴上頭盔翻身坐到後麵,梁星河開始脫外套。
她迷糊的問,“乾嘛?”
他脫了外套,擰長,從她後腰處捆到了自己肚子處,打結。
是家長騎電動車載小朋友怕小朋友摔下去的操作,把小朋友捆自己身上。
清若氣笑,伸手戳了戳他肩頭,“我三歲嗎?”
他也不辯解,隻話語軟軟哄著她,“困了就睡。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他這會隻穿了件薄毛衣,車子跑起來,清若又伸手指戳了戳他沒衣服處的後脖頸,“冷不冷啊?”
感覺溫度也還好。
她帶著頭盔,聲音又小,梁星河完全沒聽見她說話,就感覺自己又被戳了一下。
勾唇,是小朋友啊。
離家遠,路上清若還真的睡著了。
手揪著他的毛衣,又被他的外衣捆了一圈,睡得還挺安穩。
到了她家院子外麵,一眼就能看出家裡還不少處亮著燈,估計是她爸媽還在等她。
梁星河猶豫了一瞬,才停穩車,手背到後麵摟住,解開衣服。
扶住人,自己下車站在一邊把兩個人頭盔取了。
“乖,到家啦。”
清若他停車時候就醒了,就很奇怪,明明車子動著時候風吹著,又搖晃,偏偏能睡著。
車一停反而醒了。
她隻是困倦,不想動。
梁星河喊她,她撩開眼皮看他,嗯了一聲又沒了。
少年無奈,轉身弓腰,“上來,我背你進去。”
清若勾了勾唇。熊貓似的懶洋洋爬到他背上。
“星河都這麼哄女孩子開心的麼?”
梁星河托著她的腿,讓她舒服一些,慢慢往裡麵走,“這世上也隻有一個這樣的女孩子啊。”
清若張嘴就咬。
咬著他耳朵,耳朵本就敏感柔軟,她還不收著勁,梁星河疼得跳起來。
手倒是死死扣著她沒放開。
清若笑,“不是雙腳踩鞋嗎?”
他這時候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了一句,“出去玩要多穿點,騎車裙子太冷了,老了老寒腿怎麼辦?”
清若嘖了一下,“仙女隻要美就行了。”
梁星河想拍一下她屁股,生生忍住。
她嬌軟軟的話語在他耳邊響起,“我今天戴了那個小狐狸哦~”
已經進了她家院子,梁星河停住腳步,看著還有幾米遠的大門,轉身,背著她又噠噠噠跑出去。
跑起來背上就很顛簸,騎馬似的,清若笑起來,“乾嘛呢你?”
梁星河背著她一直繞道一處隱秘的牆邊,把人放下來,抵上去。
“踩嗎?”
清若偏了偏頭,踩上了他的腳背,手臂在他脖頸後交疊搭著。
兩人的唇隻剩下一點點距離。
梁星河手掌捏得青筋暴起。
扣著她的手,聲音暗啞,“叫聲星河哥哥就先放過你。”
清若稍微仰頭,少女的唇似乎已經觸到了他下巴上的絨毛。
他不敢低頭,不敢動。
她說話間熱氣全部撲在他下巴上,唇上。
“星河、哥哥。”
**
草。
真是要命。
——【黑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