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內場要清理,加上方才的意外節目組有些後怕,便把總結地轉到了外麵的廣場上。
周恒跟在清若側後方,邁著小碎步,雙眼放星星,“穆老師,您那個空翻是怎麼做到的啊。”
清若稍微側頭,認真想了想跟他說,“就後腰和小腿用力,往前翻越,落地時候重心放在腿上。”
周恒快哭了,到沒覺得她凡爾賽,因為大家已經看出來了,她真的就是這種酷酷冷冷又呆萌的性子。
他弱弱接道,“哦,那可能是我的小腿和後腰不適合做這個動作吧。”
旁邊有人小心翼翼的試探開口,“穆老師,可以給我們滑一小段嗎?”因為這會眾人已經出了科技展館到了外麵空曠平整的門前廣場。
她還穿著輪滑鞋,想著方才在裡麵她那種自由如飛的狀態,真的心非常癢,想看。
但也隻是一個人試探開口,周圍沒有人跟著附和。
看她先前這種狀態其實能想到,平日裡訓練要付出多少努力和汗水,才能到這樣的狀態,好不容易她似乎能放鬆一天,他們想看,卻有些不忍提。
清若看了看場地,單腳提起來晃了晃,輪滑鞋和冰場上冰刀區彆還是挺大的。
不過,“可以。”
周圍是壓著興奮的小小歡呼。
趙靳渝皺眉,“不用,如果不想的話不用。”麵對著她,背對著眾人,頂下了所有人的眼刀。
清若稍微仰起點下顎看著他,動了動手腕和脖頸,“正好這兩天沒訓練,活動一下。”
趙靳渝還想著之前穆柏清說的話,“真的不用的。”
清若帶起些笑意,似乎學了一點他的語調,“真的可以的。”
趙靳渝看著她又軟又淡然的模樣真的很想伸手揉一下她的頭發,但是及時控製住了自己的手。
退開一點,“好,那注意安全。”
她點頭,很穩的冷靜,“好。”
廣場很大,但是眾人默契的全員往後退,直接退上台階,把一整個廣場留給她,一邊退大家一邊摸出手機,還想跟節目組搶攝像機,“拿來拿來,這個我抬著。”
趙靳渝怕她迫於眾人熱情,冷沉著臉,壓了壓手勢,“你們合適點,彆給她壓力。”
清若站在旁邊,雲淡風輕,“準備好了嗎?準備好我開始了。”
就很纖細、不算高大身形,偏偏就是淡淡一句話氣場就能壓住全場。
節目組的幾個攝像早已經不同方位找好了位置。
導演看了一眼,突然有了種裁判的神聖感,“好了、穆老師……那個,打斷一下,我可以放歌嗎?”
清若開始巡場,一邊把頭發的紮頭繩放下,十指穿梭於發間,視線壓在前方,“隨意。”
導演立刻用廣播放了首歌,是她從前一場比賽的古風純音樂。
清若微勾唇角,巡場結束,向眾人致意。
先是很基礎的起步動作。
差不多繞場一圈之後開始加上些小跳和旋轉。
輪滑鞋她也很適應,但需要適應輪滑鞋和場地的配合度,確認大跳延展的力度。
這時候夕陽漸落,她今日穿了節目組準備的深藍色運動套裝,比較貼合身體線條,所以整個身體動作流線非常之好。
隨著她的動作漸快漸難,整個人連著黑色的長發籠著一層金黃色的陽光在空中飛舞。
趙靳渝腦海裡不可抑製冒出先前比賽解說對她的形容:美豔不可方物,清麗可滌塵世。容顏如玉身姿如鬆,翩若驚鴻宛若遊龍。
她麵朝夕陽的方向逆滑,一隻腳提起來,後背往後彎曲,雙手在做拉弓的動作,隨著她後背彎曲的弧度手臂間的張力弧漸大。
而後猛的挺直了腰部,手裡拉開的滿弓‘放箭’。
原本隨著她彎腰垂下的長發在空中劃出淩厲的弧度。
“砰。”是眾人腦海裡隨之響起的箭羽破空聲。
正對著她的攝像號稱永不晃的攝像機開始劇烈的晃動,差點攝像機直接砸在地上。
‘後裔射日’是她第一次世界賽的驚世之作。
那一場比賽視頻,被後來很多人認為是花滑屆中國古代神話動作的啟蒙開創。
模仿者眾多,但似乎隻有她的表演,你不看介紹,腦子裡也會第一反應蹦出那個詞。
後來還有她的嫦娥奔月、鳳凰於飛。
有一段時間,她也被稱為小嫦娥,後來鳳凰於飛一出,所有民眾統一認為,小鳳凰比較貼切。
“古有神鳥,食朝露,息梧桐。展翅淩九天,萬物皆崇之。”
原來在比賽視頻中看過這個動作,但現場的觀看更為直觀震撼。再加上現在的場地,這個時分的夕陽背景,萬物皆是她的抬級。
眾人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後裔射日’這四個字,不管是對華夏古代人民而言,還是對現代而言,這樣的神話故事,在給人心理上與意識觀念上的衝擊和震撼力度。
體育競技的魅力與意義,或許遠不在於輸贏,而在於通過不斷的挑戰與創新,讓世人真切感受到人類的無限潛能與無數種可能性。
清若結束,背對著夕陽,朝眾人彎腰致禮。運動員,永遠感謝每一個尊重運動本身的觀眾。
熱烈的掌聲與歡呼。
他們常駐嘉賓每個人身上有一枚徽章扣,是從節目一開始就扣著的,每一期的飛行嘉賓來也會得到一枚這樣的紀念禮,隻是與常駐嘉賓的有一些區彆。
導演這時候從背包裡拿出屬於她的那枚,滿眼熱淚,聲音又酸又哽咽,“感謝穆老師能來到我們節目組,非常榮幸。也感謝穆老師,以及無數的運動員,在數不清的日日夜夜裡辛苦訓練。”
導演遞給了趙靳渝。
趙靳渝笑了笑,走到她麵前,“謝謝。你能來,是我們榮幸。”
他低頭,幫她把這一枚紀念扣,扣在了她的衣領上。
清若伸手摸了摸,金屬的質感,硬硬的,本該涼涼的材質,這會卻因為趙靳渝手指的溫度,有些熱熱的。
她因為劇烈的運動的一番,這會臉頰邊透著亮晶晶的汗意。她揚起頭看著他,又掃了眾人,而後問身邊的人,“我有些話想說?”
趙靳渝了然,指了指周圍的攝像機,“你說就好,會完完全全幫你播出的。”
清若對著攝像機,站直立正,很嚴肅也很認真,“華夏體育的發展與進步,離不開所有華夏人民的支持,先前收到了太多太多觀眾的支持,教練說需要回應一下。我在想,我更應該回應給大家的是進步和成績。”
“這是我第一次出現在非比賽的公眾平台,應該也會是最後一次。也一次回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