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靳渝給蔣赫的說法是跟穆柏清約了吃飯,其實沒有。
單純想早一點回帝都。
在候機時候拿出手機考慮要不要給穆柏清打個電話,最後還是沒打。
下飛機直接回家休息。
昨天晚飯在飛機上吃的,晚上到家肚子有點餓,但趙靳渝也沒吃東西,就洗了澡之後早早就睡了。
早上他醒的時候拉著隔光窗簾的房間很暗很靜,摸到床頭的手機看了一下,還差幾分鐘才八點,檢查了一下信息,開始處理工作信息。需要回複的、羅列出來轉到工作室的……
他自己在工作室旁邊不遠處買了個房,平日裡就住在這。家裡定了定期清理的家政和整理,隻負責清理和整理,所以這會他出門好幾天回來冰箱空空如也。
趙靳渝換洗收拾了一下,帶著帽子和口罩出門。
電梯直接到地下車庫,開車到他常去的餐館吃早餐。
趙靳渝吃著麵,思考了一會,打開手機搜索了寵物店。
選了一家連鎖店,吃完早餐開車過去。
進門直接問,“有沒有阿拉斯加?”
店員熱情接待,引導他到狗狗去區域去看。
即便是阿拉斯加,也還分黑毛、棕毛什麼的。
趙靳渝拍了兩張照片,“好,我先了解一下。”
出門之後,回到車上,猶豫了一會,還是點開清若的微信給她發了消息。
:穆老師,在忙嗎?有時間幫個忙嗎?
等了幾分鐘,沒有回複,趙靳渝想著她可能在訓練,直接給她發了照片過去。跟著在解釋。
:想養隻阿拉斯加,不太懂,麻煩幫忙看看?
清若沒回複,趙靳渝便點金她的朋友圈翻看,先前便看過一次,就是些很日常的分享,會有純文字,也會有照片,偶爾會出現自拍。
這幾天沒有新發的朋友圈,趙靳渝收了手機,開車去辦公室。
差不多十點半的時候,手機噠噠噠接連響起微信消息提示音。
趙靳渝放下手裡的事先打開手機微信。
小鳳凰:剛才沒帶手機,不好意思。
:好可愛【星星眼】
:你買了嗎?
接連三條。
趙靳渝不自覺帶出點笑意,直接回複她。
:這會方便電話嗎?
清若直接給他發了微信語音過來。
趙靳渝握著手機,拍臉,清嗓,一頓準備。
“穆老師早上好。”
清若清清冷冷的語調,“趙老師好,不算早上了吧。”
後一句一本正經。
趙靳渝帶起笑意,隨著她的說法更正,“穆老師上午好。”
清若那邊頓了一會,語調稍微軟和一點,“趙老師上午好。”
趙靳渝問她,“吃午飯了嗎?”
“還沒有。”
趙靳渝同她說,“方才去寵物店,不知道怎麼選,穆老師下午有時間嗎?一起吃個午飯,下午去幫我選一下可以嗎?”
“不好意思啊。”清若回他,話語緩緩的,“我下午三點約了教練,要做一個動作調整。”
趙靳渝暫時沒接話,在腦海裡想這個事,那邊清若繼續道,“抱歉。”
他想了想問她,“下午大概多久能結束呢?我下午過來你訓練的地方,等你結束一起可以嗎?”
清若大概是沒遇到如此直接或者說得寸進尺的。
愣了愣,問到,“很急嗎?”
趙靳渝笑起來,“不急,隻是之前同穆總說約吃飯,我後天可能要去S市,忙起來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時間。”
清若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那你怎麼養狗?”
這個問題是趙靳渝早就考慮過的,“主要也不是我準備養,準備給小侄女挑的禮物。我爸媽年紀大了,有時候陪她精力有點跟不上,上次她說想要隻小狗狗,正好也可以陪她玩。”
清若立刻想到了大穆和小穆,她會把大穆放到哥哥家,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似乎小穆比她更需要,他們相互陪伴相互玩耍。
考慮了一會,“好,我把地址發給你。”
掛了電話,趙靳渝看了下她發的定位,就是華夏的花滑訓練基地,在華夏帝都體育訓練區,位置有些遠,在四環外麵。
趙靳渝中午在辦公室吃的工作餐,吃完午飯便開車出發。
這個片區屬於後來專門規劃出來才建設的,所以比較偏遠,但規劃布局很寬,每個分部都包含了訓練場地和住宿區。
裡麵的停車位也很寬很多,趙靳渝按著安保的指示停車,下車登記車牌號。
照著她說的地方找過去,到門口時候兩點都還不到。
他也沒給她打電話,在做進出登記時詢問她訓練場的位置。
幫他做登記的獨臂女士立刻警覺起來,語氣比方才嚴肅很多,“先生您好,請把帽子、口罩摘下來這邊人臉識彆。”
趙靳渝填完信息把帽子、口罩摘下來。登記的女士看看他的臉,又去看方才登記本上的名字。
滿臉不可置信。
趙靳渝豎起食指,“噓!彆叫。”
大概是物業還是進出管理的女士,她的反應與他預測天差地彆,沒尖叫,沒有想要簽名拍照,而是一臉要哭的表情,“啊!我看《層出不窮》收官那一期哭死啦,明明我經常可以見到小鳳凰,可是我怎麼那麼難過啊!”
趙靳渝這才認真看了她一眼,帶了點善意,“天天能見到那也不用遺憾啊。“
她擺了擺手,口吻似乎飄得很遠,有很多他不太懂的情緒,“我在花滑快十年了。沒待過其他分部,但幾乎這一片區大家都認識。”
“你們電視上能看到的,都是非常成功的,除了天賦努力,還要有幸運。”
“有很多,根本走不到正式比賽就因傷退役,因病退役。”
她指了指入口處,趙靳渝隨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她抬了抬下巴,“你知道我在這,看見過多少孩子被抬出來嗎?”
趙靳渝瞬間後背竄起涼意直衝天靈蓋,後背感覺全是冷汗。
她最後作了總結,“你們不懂的,體育競技要想讓人看見、記住,要付出多少。”
趙靳渝這會就覺得全身的寒涼。
她笑了笑,所有情緒緩和下來,“你們要被人看見、記住,相對太容易了。”
這話,包含了她自己的價值判斷和情緒,趙靳渝不予評價。
“小鳳凰在一樓07。”
趙靳渝伸手接過她遞來的門禁卡,下意識有看了一眼她左邊空蕩蕩的衣袖,抿了抿唇,“謝謝。”
趙靳渝踏入方才她指著的走廊,發現這條走廊很長,上麵貼了很多照片,下麵都有對應的名字。而後是入隊時間和退役時間,沒有其他的原因之類的。
花滑應該算是華夏起步發展時間不長的一項運動,但這條長長的走廊上,每張不算大的照片貼了整麵。
趙靳渝一路到了07門口,還沒進門,已經聽到了裡麵冰刀和冰麵摩擦、碰撞發出的聲音。
他站在門口緩了緩氣息,才進門。
與標準國際賽場地一比一,隻是外圈漸高的座位排數比較少。
趙靳渝隻是進門一兩步,便看到了在冰麵上滑行旋轉的清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