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是屬於那種作息比較規律的人,生物鐘很準時,晚上到點睡覺,早上到點就會自然醒,睡眠質量也很。第二天也不會感覺難受,好像早上一睜眼晚上的夢境就會忘記。
現在的感覺屬於那種半夢半醒之間,她知道自己在做夢,可是有點醒不過來。
夢到了趙靳渝,夢裡麵她好像變成了他的觀眾。是之前在微博上看到的關於他的表演視頻,還有一些生活中的視頻。
最清晰的一個夢境,是亞姐給她發的那個視頻中的場景,她好像成了那個後台裡麵的一員,看到趙靳渝從舞台轉角出來,工作人員給他遞衣服的那個場景。
她知道自己在做夢,思緒情緒卻好像融入到那個場景裡,她很清晰的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與視頻裡不同的是,這一次趙靳渝轉過頭來,視線很準確的看到了她,在夢境裡兩個人有了對視。
清若醒了過來,呼了口氣。
是心動的。這樣一個萬丈光芒的人,予她偏愛,予她那麼多的與眾不同,怎麼可能不心動。
隻是,總感覺兩個人的世界差的好遠。這樣一份喜歡她不確定可以維持多長時間。
她16歲進入了國家隊,之後接觸的除了家人基本上都是隊員。在訓練隊裡大家都有同樣的目標,每天在做的事情都是一致的,都是為了那一麵國旗那一首國歌在奮鬥,也為了自己心中的榮耀和實現人生價值。
而且體育競技要的就是確定性和把握住,她們日複一日的訓練,也是為了在賽場上不出現失誤。
她喜歡自己有絕對掌控力的事,所以麵對趙靳渝的情感會猶豫,會試探之後又想要退縮。
窗外還是一片黑,清若伸手拿了床頭的手機,按亮屏幕,一看半夜3點多。
似乎已經很多年沒有這種半夜夢醒的感覺了,哪怕比賽前期她都會睡得很好。
但是,這感覺似乎不算差,她嘴角帶起微微的笑意,點開微博去看自己收藏的視頻。對,是亞姐發給她的那個視頻。視頻中出現的人,冷俊而豐神俊逸,氣場淩厲而強勢,是隻看視頻就會讓人有心臟微緊的感覺。
視頻播放完清若拉了拉自己的收藏列表,幾乎最近收藏的都是和趙靳渝有關的微博,他的視頻,一些自媒體或者他的站姐發的圖片,另外單獨的一張圖片是他拍的雜誌封麵。
那張雜誌封麵是兩個人認識之後他才拍的。
照片的整個色調是暗色調,趙靳渝同樣穿了一身黑色的造型有些誇張的舞台服。背景像是一棟古宅一樣的建築物,他坐在一張大大的棕色皮沙發上。側著身子,手裡捧了一個透明的水晶小天鵝。目光不是單純的溫柔,似乎有點暗沉。
這張照片趙靳渝拍完之後,還沒有進行圖片調整之前給她發過一次,在雜誌出版後清若看到了雜誌封麵圖片,自己也訂購了這本雜誌。
大概是小女孩的性子起來了,清若退出微博,點開微信,又聽了一遍趙靳渝最後發的語音,而後,抿著唇打字。
:不乖。
猶豫了一會,閉著眼睛點了發送,然後做賊心虛也好,還是自欺欺人也罷,快速把手機屏幕按息之後塞到了枕頭下麵。
她想著,如果,趙靳渝兩分鐘沒回,就說明兩人真的不合適,就算了。
如果,他兩分鐘之內回了,就……
手機震動了,壓下枕頭下麵,她腦袋貼著,這一震動,像是她腦袋都跟著震了兩下。
她突然又想不下去了,這個點,這麼巧,總不能是應用推送吧。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清若嘴角不自覺帶起了笑。麵上卻還是強行壓著自己冷冷淡淡的模樣。
拿出手機,還沒解鎖,屏幕亮起來,果然是微信消息。
她點開。
嗯,最頂上那個聊天框帶上了紅色的消息小圈圈。
金魚:怎麼醒了?
金魚:那我會乖。
某人眼眸彎出了弧度,可是一時間又不知道回什麼,回了一串省略號。
看來是真醒著,不是之前回的因為網路問題才發出來。
趙靳渝坐起來,打開了床頭燈,一邊拿起水杯喝水一邊撥了微信語音通話。
清若抿抿唇,清了清嗓才接通。
有細微的電流聲,趙靳渝喝完水,彎腰放水杯,輕聲問她,“蛋蛋怎麼醒了?”
睡意朦朧中,男性的聲線低啞暗醇,過了水透著很淡的清亮,聽著感覺似乎在耳邊說話,熱氣燙進了耳廓。
清若把手機拿遠,打開了揚聲器,沒接這話,反而問他,“為什麼是蛋蛋?”
趙靳渝笑起來,透過電話揚聲器,依舊帶著溫柔軟和,“寶貝蛋本蛋,簡稱蛋蛋。”
“嘶。”她回了個語氣助詞。
趙靳渝坐直,把枕頭提起來靠在背後,找閒話和她說,“下周古遙那邊會做一個鮮花展,想去看嗎?”
清若沒回答,他也不催她,等著她考慮,或者等著她犯困。
她好久沒說話,趙靳渝便哄著道,“給蛋蛋唱個催眠曲?”
清若問他,“你會麼?”
不會也得會啊,趙靳渝語氣肯定,“會啊。”
她突然問他,“是唱過很多次嗎?”
他心裡的小氣泡又開始騰騰騰冒起來,“沒有,如果你願意聽,就是第一次。”
她嘴角藏了笑,“嗯……我是說,要不然試試?”有猶豫、有緩慢的試探。
她不是在試探趙靳渝,是在試探她自己。
夜晚容易放大人的情緒,特彆是半夜夢醒時刻。
趙靳渝知道她先前的諸多考慮,他沒有想過逼她,也不想給她壓力,所以在沒有把所有事處理完宣布退圈那一刻他也不願意和她說,他怕有其他變數,或者她單純的覺得會有壓力。
現在,他也知道她這一刻的話語,或許包含了很多衝動成分。
但是,“好。”趙靳渝沒有任何猶豫,話音落得很重。
沒給她再次後退反駁的機會,“從上一秒開始,就是我女朋友了啊,我不會再讓你跑掉的。”
清若臉熱起來,埋進枕頭裡,話音悶悶的,“腿在我身上”
趙靳渝笑,很愉悅,聲音都滿是春色,“我會緊緊跟著的。”
他軟軟的補了一句,“寶貝……蛋蛋。”
不行了,臉更熱了,清若急急叫停,“不說了,我睡覺了。”
趙靳渝不想把她逗惱,趕緊打住,“好,蛋蛋睡覺吧,要是睡不著再給我打電話。”
他這麼說,清若倒是想起來了,有些奇怪的問他,“你沒睡還是被我發消息吵醒了。”
趙靳渝很平常的口吻,“給你設了特彆提示。”
“哦。”又把自己問害羞了。
看著是性子冷冷的,其實就是過於單純的小烏龜。戳一下就縮一點。
趙靳渝滿心的溫柔,“寶貝睡覺吧,好不好?”
這話她還能怎麼接,“好。”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也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