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蠻子的行動證明了幕後黑手是個很有計劃的人,所以衛然並不看好穀峰的判斷,但是他也不敢錯失這一條路。
除了陳三娃,衛然還在眾衙役兵卒裡看到了臨時兵曹秦玉堂,衛然素有心機,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也不會敲山震虎的問他盧腳兒之事。梁導也配合得好,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很快,穀峰下令突襲,衛然一馬當先,梁導緊隨其後,以他們倆的實力不怎麼怕埋伏和詭計。
可惜撲了個空,蠻子並不在壽鬆齋。查實之後,確認壽鬆齋的老板是清白的。梁導一直盯著秦玉堂,確定秦玉堂沒有任何報信行為。
穀峰並不氣餒,下令去永壽雜貨,他一邊走一邊想,回頭一看,衛然卻不見了。一問梁導,梁導道:“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梁導說話時一直盯著秦玉堂,穀峰心裡咯噔一下,明白梁導在提醒他仔細兵曹。但秦玉堂目前表現一直
很正常,穀峰沒有理由把他撤下去。
不過三十息功夫,穀峰就看到遠處衛然的身影,不過他手裡提著什麼東西,穀峰定睛一看,衛然提的竟是個小孩。
待走近了,穀峰問道:“你抓個乞兒做什麼?”
那乞兒個子瘦小,頭發蓬鬆油垢,臉上和衣服上也汙漬斑斑,表情卻十分凶狠,被抓在空中依然張牙舞爪,很不服氣的模樣。
衙役們都有些不耐,這次行動不比洞井莊,壽鬆齋突襲發生在大庭廣眾之下,很快就能傳到永壽雜貨,如果賊人真的在永壽雜貨的話,那麼所有人應當在消息傳過去之前到達永壽雜貨,這是個須臾必爭的關鍵時刻,衛然抓個乞兒來浪費什麼時間?
穀峰知道衛然不是分不清主次的人,製止了身後眾人的躁動,詢問衛然這小乞兒是何人。
衛然道:“他是蠻子的眼線。我們的行動有不少人看到了,這個乞兒就混在圍觀者中,行動結束後,他沒往永壽雜貨的方向走,反而堅決的走了反方向,而且走得很快。於是我就起了疑,抓住一看,果然有鬼。”
眾皆嘩然,乞兒兀自嚷道:“我不是!我隻是另有急事!”
梁導抱著鐵槍冷笑:“什麼急事?”
乞兒道:“尿急,再不放開我,我原地撒尿了。”
衛然寒聲道:“你敢尿臟我衣服我閹了你。”對一個給蠻子做眼線的人,不需要太客氣。乞兒嚇得一個哆嗦,不再說撒尿的事。
蠻子燒城之事絕不能讓老百姓知道,否則會引起大恐慌。穀峰率眾人折回壽鬆齋,臨時征用了房間,並讓老板出去散步。
壽鬆齋老板走後,眾衙役紛紛怒斥乞兒沒良心沒原則沒底線,罵了一陣,穀峰知道輪到他做好人了,堆出一個慈祥的笑臉走過去道:“小娃娃,你叫什麼名字?”
冷不防乞兒一口濃痰吐向他麵門,穀峰慌忙一躲,濃痰落在衣衫前襟上,十分狼狽。
穀峰大怒,卻聽得衛然搶先道:“穀大人,漢人幫蠻子,無非是兩個理由,一是仇恨,二是生存。乞丐為了生存,連尊嚴臉麵都能放下,所以和他們講什麼大道理是沒有用的,他們也根本不在乎什麼大義——
穀大人你不用過來,這娃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已經活得這麼爛了,幾乎可以說是軟硬不吃。”
穀峰右手一攤,示意交給衛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