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衙門?”阮縣令麵露震驚。
衛然快速的把自己的推斷說了,然後道:“我把之前燒城的思維推翻,離真相更近了一步。既然隻是燒衙門,又有內部人員協助,那為什麼偏要在清明動手?昨天前天不是更好嗎?昨天前天大部分人在外邊搜查,內部空虛,正是動手的好時機!”
“或許是燃料沒備好?”
衛然搖頭:“前天有沒有備好燃料我不確定,但昨天肯定是備好了。我與同僚親自確認的。真相就在您身上,我一直覺得奇怪,出了這麼大事,來來去去都是縣尉在忙,大人您竟連臉都沒露一個,一打聽,好家夥,原來大人連續三天都不在縣衙裡。”
“本官因公去了州裡。”阮縣令麵色如常。他心道:這個玄星閣弟子,年紀輕輕,跟本官言辭交鋒竟全然不落下風,是個厲害角色,但論言辭本官也非泛泛之輩!
衛然露出自信的笑容:“問題就在這裡,您去州裡辦的某件事,激怒了某個人,他馬上就想弄死您——彆著急,我可不是空口說白話,是找人確認過的,您本來打算今天回酉陽縣祭祖,還提前叫上了縣尉穀峰,是不是?”
阮縣令道:“我叫上穀大人怎麼了?穀大人的夫人就是酉陽縣人。”
衛然笑了笑:“這可有趣了,祭個祖而已,您叫上了縣尉,還叫了捕頭和兩個衙役,多大陣仗?您以前從來沒這麼興師動眾過,可以肯定的是,您自己也知道有危險!”
這個消息是從常勝口中得來的,常捕頭得了穀峰的提點,乖乖的不再挑事。衛然主動找上門,答應以後
不再為難常勝,於是常勝痛快的給出了情報,因為事實上阮縣令已經放棄了祭祖,所以常勝認為這不是什麼重要情報。
阮縣令的臉色終於變了,以他的城府,依然對衛然的行動能力和思維能力感到震驚。
衛然決定讓他繼續震驚下去:“弄死您有很多種方式,最有效的是暗殺下毒,放火燒死是很費勁的方法,賊人選擇這個方法,是因為他有兩個目標,一是趁亂殺死您,二是燒毀縣衙裡的某樣證據或者把柄。二者必須全部完成,才能算是成功!”
“說下去…”阮縣令的聲音發澀。
“提前殺了您,賊人也許永遠都找不到那個把柄。如果您事先準備了後手,把證據傳給了其他人,對於賊人來說後果就很可怕了。昨天萬事俱備,隻欠您不在縣衙!”
阮縣令沉默無言。
衛然瞥了一眼阮縣令的臉色,繼續道:“但是賊人很聰明,早有預料,他發了一個犯罪預告,既能讓您在清明乖乖的待在縣衙,又能造成衙門內部空虛的狀況。最妙的是,事成之後,臨沅縣衙的高層幾乎全部要撤職,這樣就沒人替您申冤了,真是一舉三得,您說這賊人狡不狡猾?”
阮縣令用力攥著衣角,澀聲道:“好算計!”
衛然知道事成了,語調也輕鬆了起來:“幕後賊人可謂膽大包天,勾結蠻族是什麼罪?謀殺縣令得多大膽?前天調虎離山昨天守株待兔,都是大膽的計劃,最大膽的莫過於若無其事的把燃料藏在衙門裡,但是唯獨有一件事,他做得非常膽小。”
“什麼事?”阮縣令追問道。
“昨天在洞井莊圍捕蠻子的時候,突然出現了四個蒙麵人,那四人出現的時機極好,卻隻射了八隻弩箭就走了,那是多好的攻擊時機?那四人卻放棄了,因為他們太小心,生怕被發現身份,生怕被順藤摸瓜!”
衛然斬釘截鐵道:“所以能推斷出,幕後賊人一定是個有名氣的人,臨沅縣裡也許有很多人認識他——就是您前幾日去州裡得罪的那位大人物,您先前說沒回憶起來,請問…現在想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