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思索,梁導腦中靈光一閃:不!柳洪生有個眾所周知的弱點!
梁導拿了顆小石子,往蔣老爺所在的方向製造了一點響動。果然,柳洪生臉色一變,馬上尋過去了。
梁導趁機捂住口鼻回書房取了賬本,此時四周寂靜無聲,梁導的心怦怦直跳,他隻翻看了一眼就匆匆將賬本揣入懷中——沒時間了,得趕緊走,那樣低級的聲東擊西之計,浪費不了柳洪生多少時間!
果然,柳洪生叫醒四個護院保鏢,和他一起搜尋可疑聲音的來源。梁導輕手輕腳的翻牆而出,飛奔了一刻多鐘,終於停下腳步——柳洪生追來了。
柳洪生打著火把,身後跟著一個護院,那護院氣喘籲籲,以他煉精境的實力竟能跟上化氣境的腳程,實在是拚了命了。
“跑啊,怎麼不跑了。”柳洪生麵色輕鬆的把火把遞給護院,長時間的奔跑似乎根本沒給他造成多大負擔。
梁導認真的回答:“速度並非我所擅長,不如停下來先把你乾掉,之後再想走想跑都隨意了。”
柳洪生笑得眯起了眼,仿佛從沒聽過這麼好笑的笑話:“乾掉我?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有趣了,嗯,有趣!”
“高達!我早…發現你…不對…勁,沒想到…你圖謀…這般大,你到底是…什麼人?”護院氣還沒喘過來,每說三個字就得停下來把氣喘勻。
這護院梁導認得,名叫張之梁,衛然和他說過的。他在護院中屬於佼佼者,四個護院,隻有他一人跟上了柳洪生的步伐。連柳洪生都對他讚許有加。
張之梁得死。梁導對自己說。
“你是…玄星閣的?”柳洪生猜測道。
“瞞不過你這老狐狸。”梁導雙手一攤,無奈道,“沒錯,我是桂陽分堂的,沈堂主命我取賬本,哼,我們桂陽分堂這麼大的把柄在蔣老爺手裡,沈堂主豈能放心?本擬取了賬本不傷人命,但你自尋死,怪不得我殺人滅口。”
身為衛然的好友,梁導大力發揚“能坑就坑”“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坑人的機會”這一優良傳統。
柳洪生怒道:“沈元繼這老匹夫!賣武器的生意他占恁多利,竟還玩這一手!”
原來是賣武器!
看了一眼賬本的梁導心中雪亮。每個郡縣都有鐵匠鋪,但是所有的鐵匠鋪都在官府的監視之下,哪一天賣了什麼兵器,各賣了多少件,賣給誰,清清楚楚。無論是數量還是種類都受到官府的嚴格控製,絕不允許成規模的兵器交易。
是故所有的武器店都是重質不重量,以免犯了朝廷
的忌諱。雖然群雄並起,但這天下畢竟還是朝廷的。
桂陽分堂與蔣家那樣一車一車的賣兵器,與資助造反無異。也就是說,隻要梁導把賬本上交給官府,蔣家必遭抄斬。
張之梁心細,連忙提醒柳洪生。柳洪生冷笑道:“被他聽去也無妨,反正他已是個死人。你隻需打著火把在旁邊看著就行。”張之梁知趣的退後幾步,化氣境打架,沒他什麼事。
“人說‘綿劍柳’不苟言笑,沒想到卻擅長說笑話。”梁導當臥底,身上一件武器都沒帶,隻是在蔣家附近的林子裡埋了把短刀,短刀確實在懷裡,但是用來對付柳洪生還是略為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