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樺道:“在我眼裡,陣法是天底下最麻煩的事情。”
“那不是麻煩,是技術!技術的魅力你懂嗎?就像
我不懂兵法的魅力一樣,你找錯人了。衛然熟讀兵法,讓他為主,我打醬油就好。”
“打醬油?是什麼意思?”費樺奇道。
完了,又一個人墮入醬油魔咒,江華含糊的解釋一下,總之不願為主。
兩人爭論的時候,衛然正在聽扶星辰講張樂遊的事情。
張樂遊愛上了一個蠻族女子。那蠻族的女子的父親是個有善心的人,為了贖罪,在漢人的城裡任人打罵傷害。
因為那位善心的父親,張樂遊認識了烏曼,兩人相親相愛。張樂遊發現烏曼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決定拋棄世俗偏見,要娶烏曼為妻。
天師道雖為道家,卻是允許成親的。而且天師之位如王位一般世襲,所以天師道的每一代天師都姓張。
張樂遊讓烏曼喬裝打扮,把烏曼帶到軍營,打算再過兩個月就和烏曼一起回天師道,向師長稟明前因後果,給烏曼一場明媒正娶。
然而,在舞陽城的伏擊戰中,烏曼無意中發現張樂遊伏擊的蠻族部隊中有她十六歲的親弟弟,於是她向
弟弟示警。
示警後果十分嚴重,直接暴露了軍方的所有伏擊部隊位置。在烏曼弟弟的幫助下,蠻人當機立斷放了一場火,本來山林戰就是蠻族的擅長,更何況有火相助?
於是軍方所有的部署被打亂,遭遇了一場始料不及的慘敗,因此而死亡的士兵上千人。
退兵後,烏曼被憤怒的費樺處死,罪無可恕的張樂遊被收押,等待下一步處理。
衛然問道:“張樂遊這種行為按軍令…”
“當斬。”扶星辰道,“上千個士兵的命不是命?因為張樂遊的天真與愚蠢而死,不知多少白發父母與寡妻弱子要哭斷腸!”
衛然沒有說什麼,這時候再幫張樂遊辯解,那也太聖母了,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早知道張樂遊的軍帳中藏了一個女人,但是一直沒有拆穿和告發,他以為張樂遊隻是發泄一下生理需求罷了,卻沒想到,張樂遊竟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一個蠻族女子。
如果張樂遊隻是一個風塵遊俠或者山野閒人,甚至普通百姓,那都由他愛去了,偏偏他在軍營之中,影響著許多人的死活。
所以最終落到這樣一個結果。
思索了一會兒,衛然問道:“那沙曼的父親呢?”
“自儘了。”談到沙曼的死時,扶星辰麵露快色,但說到沙曼的父親時,她又麵露不忍,似乎也覺得沙曼的父親不該死。
“以你對費將軍的了解,他會如何處置張樂遊?”
扶星辰搖頭道:“這件事很讓人頭疼,張樂遊必須死,否則士兵們的恨意無處安放,那不是幾十人幾百人的恨意——死去的士兵是他們的兄弟和戰友,卻因為一個愚蠢的失誤而死,如何能瞑目?但是斬了張樂遊,天師道肯定會很不高興。”
衛然明白了:軍方不可能把活著的張樂遊交給天師道,那也太沒麵子了。
跟扶星辰聊完,衛然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