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星辰笑著推了衛然一把:“要你多嘴?”
有了地圖,兩人再次出發。山嶺上視野開闊,風很大,吹得樹葉嘩嘩作響。一路上扶星辰不斷回想起這
次事件,思緒如潮。
樹葉的嘩嘩聲響中,衛然道:“星辰姑娘,你怎麼了?”
“衛然,你說鄧瘸子最後會接受馬冬眉嗎?”扶星辰望著前方,嘴裡問道。
如果被問的人是薑竹喧,她也許會先說“沒什麼,風很大,我有點冷”,然而扶星辰性子直率,直接說了出來。跟這樣的女子相處,不用拐彎抹角的猜什麼心思,倒是省事。
衛然道:“遲早會的。”
“你是不是在安慰我?隨口應付一下。”
衛然笑道:“不是我想得太少,是你想得太多。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尤其是鄧瘸子這種見過慘烈戰場,經曆過生死的男人,他對感情的態度不是那種夢幻般的幻想,而是很實在的情義。”
扶星辰有些不認同:“你用情義這個詞?”
“鄧瘸子失去雙腿,馬冬眉答應照顧他一輩子,你覺得這是恩義,不是純粹的愛情,但是在鄧瘸子這樣的漢子眼中,混合了恩義和責任的愛情,經過時間沉澱之後,那就是最好的愛情,你難道不允許彆人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愛嗎?”
扶星辰若有所思。
道路兩旁都是林子,樹葉有青有黃,迎著呼呼的風,衛然輕聲道:“還有什麼想談論的,都說出來吧,彆把自己憋壞了。”
扶星辰認真的說:“我在想,先前在森林裡拒絕了馬冬眉的懇求,那個選擇是不是錯了?假如我沒有介入,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呢?”
衛然沒有隨口敷衍,而是認真的推測:“有兩種可能,第一是鄧瘸子再次發狂砍死馬冬眉,最終自殺。第二是如馬冬眉所期盼的那樣,她好運的躲過了每一次發狂,但是這條路走不長久的。”
“為什麼?”
“因為馬冬眉晚上不敢安心睡,不敢公布鄧瘸子的狂症,也不敢讓鄧瘸子出現在人多的地方。萬一發狂了怎麼辦?砍死其他人怎麼辦?這件事不是馬冬眉想的那麼容易的,可以說是後患無窮。”
“所以我的介入,其實沒有壞事,對嗎?”扶星辰略帶期盼的看著衛然的眼睛。
衛然肯定的說:“是的,你的介入,使一個慘劇變成了一個甚至不是那麼悲的悲劇,隻死了一個人,應該是最好的結果了。而且鄧瘸子的妻子也不是你殺的,你何必耿耿於懷?”
扶星辰點點頭,雖然安心了一些,卻依然無法完全
釋懷。有些事情,用劍是無法解決的,並不是砍死所有人就能獲得內心的安寧。
衛然見狀,眼珠子一轉道:“我倒是想起一樁重要的事。”
“什麼重要的事?”
“你說鄧瘸子下半身沒有知覺,那他和馬冬眉還能生孩子嗎?”
扶星辰笑罵道:“呸!你倒是操心得多!”
這展顏一笑,陰霾儘去,扶星辰又恢複了正常狀態。
此次事件中,衛然見到了扶星辰柔弱的一麵,這是她平時從不流露的一麵,原來這個英氣勃勃獨立自主的女子,也有無助和彷徨的時候。
幸好她無助的時候,有衛然在旁邊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