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殲滅蠻騎時衛然找費樺借了一把弓,後來大力出奇跡,弓被拉廢了,費樺也沒問衛然要。
衛然在臉上蒙了一張人皮麵具,然後駕車而行,馬車裡傳來沙蒙多的陣陣鼾聲,傻子總是無憂無慮的,而衛然要考慮的事情很多,如何接近蠻王,如何取信五溪蠻,如何避開葉知秋,如何拿到莽蒼輪山的兵力部署圖…
然而最讓衛然心裡沒底的,是一個代號叫“辛夷”的人。
辛夷是費樺剛來武陵時打入蠻子內部的一個線人。
辛夷也是一味中藥,散熱發寒,通鼻竅。
在費樺來武陵之前,費樺認為蠻禍不過是一場風寒,如鼻塞一般的小症。而如今看來,有點發高燒。
辛夷進入莽蒼輪山已經一個月了,至今沒有任何的消息反饋回來,也不知道是被發現處死了,還是轉而投敵了。
就是因為辛夷下落不明,衛然此行才顯得更加危險。
馬車並不是一個合適的山中交通工具,常常走著走著就沒路了,衛然不得不下車用偃月刀砍樹開路。如果沙蒙多死了,倒是省事,直接用乾坤袋一裝,輕輕巧巧走路就是,因為乾坤袋是不能裝活物的。
也許這世上存在著那種很高級的能裝活物的儲物袋,但是衛然水平太低,還無緣得見。
於是衛然隻能四處尋蠻子運糧的道路,那應該是進入莽蒼輪山唯一能過馬車的大路了。
正在茫茫山野中尋找著,突然嗖嗖嗖十幾根標槍飛來,衛然連忙招架閃躲,順手抄起偃月刀,隨即身後傳來馬的悲鳴。
路邊跳出近二十個臉上塗著油彩的蠻子,將衛然團團圍住。他們凶惡而謹慎,不敢太過靠近,依然拿著標槍對準衛然。
衛然指著馬車裡道:“你們的標槍紮馬算什麼本事?有種朝馬車裡紮,誰敢紮的我敬他是條漢子。”
這二十個蠻子雖然都不會說漢話,但是有一個能聽懂一部分漢話,當即和同伴嘰裡咕嚕商量起來。
說總比聽難,就好像衛然能聽懂的蠻話很多,會說的蠻話卻少。
那蠻子對著衛然叫嚷,命令衛然打開馬車車廂。衛然其實聽懂了,但他必須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既然決心要潛入,讓大家以為他聽不懂,也是一個優勢。
蠻子見衛然聽不懂,又不願貿然與拿著偃月刀的衛然開戰,便隨機抽取一個倒黴孩子冒險去查看馬車。
一個被抽中的蠻子一臉視死如歸,咬著牙打開了馬車的簾子,定定的看了一會兒,才猛的醒悟,大喊道
:“蒙多!”
睡得口水橫流的沙蒙多驀然醒過來,興高采烈的大聲道:“蒙多想娶納爾就娶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