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叔想起公子麵臨的處境,不禁對那個麵色略顯蒼白的青年生出一絲心疼的感覺,但他很快明白自己不應該流露出那種過於親近的感覺,因為這是對主人的不敬。
腳步聲打斷了鶴叔的思緒,見公子要出門,鶴叔順口問道:“廣昌亭侯那邊真的不用回複?”
青年一邊回答,腳步不停:“不用,區區一個廣昌亭侯,我蘭瑾瑜不用看他的臉色。”說罷踱至庭院中去了。
鶴叔走到書案邊上,開始替蘭瑾瑜整理今天完畢的文件,然後將這些紙質文件放入火爐中燒毀,不留一絲痕跡。
火苗吞噬了青年先前看的資料,在那些白紙上記載著今天才發生的“新五大門派會盟”,記載著廣昌亭侯對於北疆戰事的預計以及提出的一些要求,記載著玉京劍派掌門人和天師道天師的行程。
這些資料,都是絕密。
看絕密的東西,不一定會很爽的。如果可以,蘭瑾瑜寧願選擇看看話本野史,雖然對天下大勢全無幫助,但是輕鬆。
然而他沒得選擇,他隻能看,而且生怕看少了,這樣緊繃的人生,如何能安穩的睡著?
庭院中有一座頂級的傳送陣,直接通向窺天室的頂樓。蘭瑾瑜沉默的踏入傳送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七樓,然後習慣性推開了一扇隱蔽的門。
他每天晚上按時進入窺天室的頂樓,戴上頭盔拿起紅藍雙劍進行遊戲,以消弭心中的焦慮。
比較諷刺的是,他當然有條件選擇更輕鬆的娛樂方式,但是他不能,因為他是蘭瑾瑜,就算是遊戲也必須選擇能提升自己、有意義的遊戲。
紅藍雙劍的遊戲可以磨礪一個人的心智,讓人變得敏銳。
對於身份無比高貴的蘭瑾瑜來說,他每天晚上來到窺天室的頂樓,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每次她在遊戲中累得滿身大汗之後,總有一種暢快和發泄的感覺。
吃上兩塊點心之後,身體上的疲憊終於能促使他進入睡眠。
一段時間之後,疲憊的蘭瑾瑜從取下了頭盔,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血色。滿頭大汗的他,甚至將外套脫了下來。
蘭瑾瑜的五官線條分明,本來是天生柔和的相貌,
卻硬生生被從小的壓力打磨出幾分硬朗和剛毅的氣質。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滿足之色,因為他今天終於過了丁級,雖然花了有二十天的時間,但那種成就感,比權力的鬥爭更讓他舒心。
這裡空無一人,蘭瑾瑜甚至放肆的甩了甩胳膊,扭了扭腰,做著一些完全不符合他身份的動作。
他習慣性的走到茶幾麵前,坐在椅子上,習慣性的伸出右手,去拿盒子裡的點心。
拿了個空。
金銀夾花平截沒有了。
金銀夾花平截是賀叔親手做的。把蟹黃蟹肉剔出來,夾在蒸卷裡麵,然後切成大小相等的小段,製作很精細,是蘭瑾瑜最喜歡吃的糕點。
甚至其中的蟹,也非雲夢澤的蟹不可,不但好吃,甚至有提高身體素質的效果。
蘭瑾瑜的瞳孔驟然一縮,猛的站起身來,他警惕的環顧四周,然後迅速拿出一塊玉佩。
隻要他捏碎這塊玉佩,鶴叔與荊州部主都會立即趕過來,清掃整個窺天室的七層樓,捉拿刺客。
然而不知為什麼,他終究還是沒有捏碎玉佩。
他突然轉身,朝另一個儀器走去,戴上了另一個頭
盔,發現了衛然的闖關數據。
“戊級,十九息?蠢貨!”蘭瑾瑜毫不客氣的給出了公正的評價,從前麵五十次失敗的數據來看,這個人明顯是個新手,居然挑戰最困難的戊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