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陳清歡,韓夜妃以及偷聽的卿瓶,衛然絲毫不慌,侃侃而談。
“你沒有聽錯,我是說空桑樓的理念出了差錯。”
“願聞其詳。”
衛然對陳清歡有這樣的大胸襟感到意外,稍作停頓,便解釋道:“空桑樓都是被壓迫的女子,她們深受男女不平等之害,或者說,她們厭惡男性的特權,追求平等,這話沒錯吧?”
陳清歡點了點頭。
衛然朗聲道:“但是你們空桑樓現在做的事情,並不是消除特權追求平等!”
“在空桑樓內,在空桑島上,男女並不平等,而是女子擁有特權,對不對?你們討厭特權,結果自己又成了特權的享有者,反過來壓迫男子,那不是成為了自己最討厭的人嗎?平等何在?所
以我說,你們不是厭惡特權追求平等,你們是厭惡平等,追求特權!”
這一番話振聾發聵,震得陳清歡和韓夜妃張大了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衛然繼續道:“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你們打出追求平等的旗號,誰會相信呢?你們自己把自己的理念破壞的乾乾淨淨,還怪彆人不願意來?”
陳清歡喃喃自語:“我光顧著讓女子揚眉吐氣,翻身做主人,卻忘了我們最初追求的是什麼…”
衛然道:“追求女子應有的的權利,那當然是對的,我舉雙手讚成,但是女子權利,不是女子特權,而是女子平權,平等的權利!如果你們能真正做到這一點,就已經站在時代的前端了,不愁沒有人加入。而現在,你們是南轅北轍了!”
韓夜妃聽得眉飛色舞:“再說幾句!”
衛然道:“世俗中總是禁止的女子做某些事情——因為你是女子,你不能做什麼,這是偏見。
你們要做的,是糾正偏見,把它改成我是女子,我也能做什麼!而不是把它改成我是女子,所以我不想做什麼。”
“舉個簡單的例子,世俗上男子供養女子,所以娶親時男子提供彩禮,獲得孩子的冠名權。空桑樓要搞平等的話,最終可以變成什麼樣子呢——我不要彩禮,我想要孩子的冠名權,這就是對的。因為我和你平等,不需要你用彩禮來供養我,我和你平等,所以我也能讓孩子跟我姓。如果你們說,我既要彩禮,又要孩子的冠名權,這不是找罵嗎?還想讓彆人來投奔你們空桑樓?彆人也不傻。”
陳清歡站起身來行了一個大禮:“衛先生一席話,當真讓我醍醐灌頂,豁然開朗!既然已經找到原因,那如何改變和落實呢?”
不知不覺,陳清歡的稱呼從“衛然”變成了“衛先生”,儘顯尊敬。
衛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能解答不等於能
做到。”
韓夜妃忍不住道:“這是什麼道理?”
衛然指著門外新栽的桃樹道:“我知道什麼氣候陽光和土壤對桃樹的生長有利,但我能代替桃樹長一長嗎?”
陳清歡莞爾一笑。
衛然道:“我隻能給你們指明一個方向,空桑樓的許多細節我不清楚,具體的東西胡亂指點隻會害了你們。”
陳清歡道:“好歹請衛先生多說兩句。”
衛然道:“既然樓主執意如此,那我就說了,不過僅供參考,不要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