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走火入魔之後,門派不再培養他,他就斷了收入。為了療傷和修煉拳法,穀傲之早就把曾經的積蓄全部花光了。
一窮二白的他,實在沒有資格拒絕這顆堅牢渡厄丹。
穀傲之收下丹藥,話鋒一轉:“其實我也看不慣那巫老頭,你要對付他,正是我想看到的——你想要影奴的地址,我隻畫一次。”
說罷他用手指頭蘸著酒,在桌麵上畫了一個圖子,標記了巫長老的影奴所在的位置。
穀傲之也不管衛然看沒看清,畫完過了三息,便伸手一拂,桌麵上的酒痕直接消散,然後他起身離去。
此時弈星流的好處顯現出來了,那一幅示意圖已經深深印在衛然的腦海中,作為弈星流的講師,他特彆
擅長記憶這些東西。
衛然如果直接說想救衛鴻,絕對沒有人願意跟他合作。如果說想要殺巫長老的影奴,反而會得到一些小小的助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任何一個門派隻要做大,內部就不可能是鐵板一塊,玄星閣不例外,諸天教也不例外。
就連古代聖賢都推崇過愚民政策,古時老百姓沒有自己的思想,那是最好統治的。
被人倍加推崇的堯舜時期,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帝力何有於我哉?”
我清早起來耕作,太陽下山了就休息,自給自足,知足常樂,你們天子也罷,三皇五帝也好,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聽起來很美好是不是?但是隨著時代的變遷,這句話不再適用——你的人生難道就是為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嗎?你人生的意義難道就在於日複一日的勞累嗎?
不,當人的思想進步之後,我們有了更高的追求。
如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雖然很難管理,也更難團結,但這確實是文明的進步。
打聽到了老爹的所在之處,衛然心中癢癢,恨不得馬上就把老爹給救出來。
然而他不能,因為諸天教的傳令回來了,大開山門,歡迎玄星閣的使者來訪。
諸天教已經擺明了態度,衛然成為了客人,一路跟著傳令往山頂走去。
順著石階而上,一路上蒼鬆翠柏,飛簷鬥拱,簷宇深深。諸天教的建築以黑色為主,古樸深沉,雖然看上去穩重肅穆,但了無趣味。
衛然曾經在玉京劍派待了一段時間,跟諸天教相反,玉京劍派以白色為主,過於強調“劍”,建築風格劍拔弩張,一眼看過去,常常是白茫茫的一片。
說到審美,還是玄星閣最為豐富多彩,彆說君山島,就是荊州部那一片桃花崖,就足以秒殺諸天教所有的風景。
當然,諸天教弟子們絕不能理解玄星閣僅僅為了好看,就花費不少資源來維持桃花崖的四季繽紛這一現象。
在他們眼裡,這就是奢侈浪費,毫無必要。
諸天教裡最惹眼的一處風景,是一座巨大的雕像。
那持劍的雕像足足有七八層樓高,每一個進入諸天教的人隻要不是瞎子,就一定能看到這座雕像。
衛然心道——這雕像如此誇張,應該是諸天教的教主軒轅定海在搞個人崇拜了。
不過雕像上的人手持長劍,衣袂飛揚,眉眼溫和,似乎和傳說中軒轅定海的氣質有所不符。
衛然故意對傳令道:“貴教教主真是神采飛揚!”
傳令猶豫了一下,不知怎麼接口,便指了指雕像底座上的小字。
四個字,言簡意賅。
“教主,王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