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祠堂很空曠,把那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倪牧歌走在那人的身後,再往後邊沒有人。
衛然開門見山的問道:“範長生呢?”
“範長生現在很安全,被我們送往白狼國了——彆忘了這裡是起陸山脈的腳下,我怎麼可能帶範長生來?那太冒險了。”倪牧歌道。
“已經出發了嗎?”
“你是不是想再見他一麵?”
衛然想了想,道:“我還是彆見他了,見了麵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你辦事我放心。”
倪牧歌的同伴上前一步道:“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衛然奇道:“還有什麼事?”
那人湊上來,低聲道:“那就是——殺了你!”
昏暗的祠堂裡驟然亮起十幾道劍光!
好快的劍!
衛然吃了一驚,連連後退,踩著地上的木板,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
而尋脈者不但劍快,身法也快,踩在地上悄無聲息,仿佛一片翻飛的柳絮一般。
“為什麼對付我?”
“玉京劍派的人殺玄星閣弟子,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既然他知道要救範長生的人是衛然,那麼他就能確定衛然的真實身份不是囚雷穀弟子,而是玄星閣的人。
衛然一邊踏出淩絕天魁步,一邊觀察倪牧歌的動靜。
倪牧歌明顯有些掙紮,不知道該不該幫助同伴來殺衛然。
那同伴大聲叫嚷道:“你還不出手!”
叮叮叮叮綿密的金鐵交擊聲連續響起,四濺的火星把昏暗的祠堂照亮了,也照亮了倪牧歌那猶豫不決的表情。
尋脈者雖然乍施偷襲,卻一時拿不下衛然,情急之下大聲道:“你若是不出手,回去之後我會據實稟報,可有你好受的!”
倪牧歌咬了咬牙,拔劍刺向衛然。
衛然閃身避過,卻放棄了反擊的機會,隻是靜靜的看著倪牧歌。
倪牧歌反手一劍刺死了同伴。
那尋脈者瞪圓了雙眼死不瞑目,他做夢都沒想到,在他和衛然之間,倪牧歌會選擇衛然。
為什麼?你不是尋脈者嗎?
倪牧歌愣了好一會兒,才神色複雜的蓋上了同伴的眼。
衛然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今天這個狀況顯然出乎了倪牧歌的預料。
她沒想過要殺死同伴,她更不想殺衛然,然而她的同伴卻一再逼她作出選擇。
當時她的頭腦裡一片混亂,根本沒有思考的能力,隻能遵從本能。
衛然沒有反擊,她便殺了尋脈者同伴。
“需要幫忙善後嗎?”衛然好心問道。
倪牧歌一臉疲憊的說:“你彆說話,也彆出現在我麵前,我暫時不想見到你——你讓我一個人靜靜。”
衛然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倪牧歌在背後冷冷道:“我的同伴因為拯救天師道弟子而不幸犧牲,這一點你務必記住。”
衛然鄭重的點了點頭,依言把倪牧歌和尋脈者留在昏暗的祠堂裡。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是衛然也有些疲於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