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打不中。陶崇年的手慢慢的伸進了上衣口袋,他現在不是陶珊珊的裝扮,而是穿的男裝,所以他把那個小荷包放進了兜裡。
小荷包裡有蠟丸,還有耳墜,沉甸甸的劇毒耳墜。
相隔如此之近,就算耳墜是閉著眼睛擲出去的,也能擊中衛然。不過陶崇年沒有擲,因為他還沒有忘記真正的辰砂。
他很想知道真正的辰砂是誰。
他一手創立的組織,而且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創立組織,就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他一定要親手殺死辰砂。
而衛然會把辰砂這條大魚送到他的魚鉤上,所以衛然還不能死。陶崇年的手又慢慢的從衣兜裡縮了回來,反正辰砂就快出現了,衛然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一點都不著急,反而覺得有種奇怪的渴望和衝動,就好像一個貪歡的寡婦,在渴望著男人的滋潤。他很享受這個過程。
溫天佑的心還在跳,本來跳得很慢,很微弱,過了一陣子已漸漸恢複正常。他甚至已經可以坐起來了,看見單興洲的屍體,他顯得很悲傷,黯然道:“單興洲是個聰明人,隻可惜太聰明了些,如果他笨一點,也許就不會落得這種下場。”
這是一句很有哲理的話,如果衛然知道真相,一定會很讚同溫天佑的話。可惜衛然卻不想跟他這個三流哲學家討論人生的哲學,隻是冷冷道:“他是個內奸。”
我知道他是內奸。”溫天佑的表情惆悵悲傷,很到位,就像主子說的,每一個成功的內奸都應該是實力派演員。
衛然覺得溫天佑有點婦人之仁:“他想殺你,如果他活著,非殺了你不可。”
“我知道。”溫天佑無限感慨,“可是他已經死了。既然已死,不管他生前做錯過什麼錯事,都可以一筆勾銷,我一定會好好料理他的後事。”
衛然微笑著拍了拍溫天佑的肩膀:“他一定會慶幸有你這個朋友的。你記不記得我們今天晚上還有件重要的事?”
溫天佑的表情回複了嚴肅:“當然記得。”
衛然又問:“也記得我們約的是誰?”
“辰砂!”溫天佑有些激動。
“你是第一次見辰砂?”衛然發現了溫天佑的情緒有波動。
“是的。”溫天佑當然不會說他激動是因為今晚就要殺辰砂立大功。
衛然道:“辰砂的行蹤很隱秘,向來是獨來獨往。”
溫天佑點頭:“我懂。”
衛然沉聲道:“所以我們一定要小心謹慎,一定要保證辰砂的安全。”
溫天佑拍著胸膛道:“我一定會調動混元宮所有的精銳弟兄前去保護他!”
衛然搖頭道:“人越少越好,不要弄得人儘皆知。你還不知道我們在什麼地方見麵吧?”
溫天佑道:“不知道。”
“山神廟。”衛然道,“外門隻有一座山神廟,很好找。”
陶崇年一直在注意著衛然,衛然跟溫天佑說話時,一直帶著命令的味道,溫天佑沒有絲毫抵觸,將其看作理所應當的事。有些人好像天生就是做首領的材料,衛然好像就是這種人。
幸好衛然已經快死了,而且死定了。陶崇年看著他的時候,就好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
衛然回過頭對陶崇年道:“走,我們準備一下,待會兒就到山神廟去。”
陶崇年動容道:“我們?”他儘量壓製著心裡的興奮,忍不住問道:“我也去?”
衛然微笑道:“混元宮是鷺山書院最重視的附屬門派之一,難道你不想見一見傳說中的辰砂?”
“想!當然想。”陶崇年笑得很愉快。
衛然對溫天佑道:“我想有我們三個人在,辰砂的安全是毫無疑問的了。”
陶崇年心中暗笑:毫無疑問是死路一條!
黃昏過後,衛然和他的好助手“陶珊珊”慢慢的散步到了山神廟。冬天的天氣總是這樣,晝夜溫差很大,明明白天有冬日
暖陽,傍晚卻是朔風呼嘯,嗚嗚作響。要不是三人都身負修為,身上暖烘烘的,否則定會凍得發抖。
不過這並不影響二人的心情,尤其是陶崇年,心情特彆好,每次殺人前他的心情都不錯,卻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好過。殺一個實力強勁的人,會讓他心情愉快,殺一個機智聰明的人,會讓他心情大好。
殺一個像衛然這樣既實力強勁又機智聰明而且地位崇高的人,效果是無可比擬的。
他幾乎忍不住想唱歌,不過他並沒有得意忘形,隻是笑著說:“昨天停雪了,不然今晚真是一場風雪山神廟的好戲啊!”
陶崇年實在很想看看衛然發現真相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