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衡正準備開車離開,忽然一陣心慌,遂停了車向後看去。
隻一眼,他的意識仿佛被瞬間抽走,渾身的血液從頭凝固到腳,瞳孔緊縮。
她躺在那裡,從她腹部淌了一地的鮮血,身的那條白裙子已被血色染得觸目驚心。
知初!
舒衡像瘋了似的拉開車門跑了過去,到了她麵前,卻手足無措,怎麼會這樣,他就離開她身邊一小會兒。
他小心翼翼的跪了下來,將渾身是血的她抱在懷裡,小聲哀求道:“知初你不要嚇我,醒一醒好不好……”
不知過了多久,救護車終於來了。
周圍嘈雜一片,他被醫護人員一把拉開,眼睜睜看著她被抬了救護車。
“家屬呢?有傷者的朋友嗎?”一個護士大聲喊道。
舒衡這才如夢初醒:“我是她先生。”
小護士看了他一眼:“車。”
重症監護室外。
舒衡看著頭的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麵無表情,他仿佛又是那個冷漠、拒人於千裡之外的舒總。
“查到了?”
男人點點頭,低聲道:“是林善花錢買的一個殺人犯,身本來就有一條人命,警方一直在通緝他,家裡還有老婆孩子,林善花了錢,他也就同意了。”
頓了頓,又道:“不是塊硬骨頭,還沒幾下就全說出來了。”
“彆弄死了,警察那裡不好交代。”舒衡麵無表情。
嗬,林善!
男人似是想到了什麼,又道:“林善那裡也全安排好了,隻要進了號子,她會被折磨死的。”
舒衡眸光一閃而過的戾氣,薄唇輕啟,說出的話讓人心生寒意:“彆讓她那麼容易死了,號子裡能玩的花樣全來一遍,我要她生不如死!”
“是。”
三天,從搶救室到。
舒衡一直沒合眼,他現在的樣子憔悴又滄桑,下巴滿是胡渣,眼底布滿了紅血絲,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陳息然和米琪輪番來勸他去休息,他都不說話,隻是定定的看著的門。
在醫生來宣布徐知初暫時脫離生命危險,可轉入普通病房的時候,舒衡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整個人放鬆下來的一瞬間,濃濃的疲倦頓時襲心頭,腦子混沌一片,栽倒在地。
當他醒來時,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知初。
鼻尖滿是醫院消毒水的味道,他平複好心情,聽著門內的笑語聲,深吸一口氣開了門。
還好,知初躺在床笑著和陳息然聊天,見到他來了,巧笑嫣然:“老公你來啦。”
陳息然見舒衡來了,便起身離開了,把時間留給他們。
舒衡正要走前的腳步猛然停住了,他眼底閃過一絲驚詫,麵卻還是笑著:“你叫我什麼?”
“老公啊!”知初有些疑惑,不知他為何突然變得古怪了。
知初怎麼會叫他老公,她喊過他親愛的,喊過他先生,喊過他寶貝,獨獨沒有老公這個稱呼。
“你怎麼樣了?”舒衡緩步走前,低眸問道。
“醫生說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徐知初笑得嫣然,她挽住他的胳膊,用臉輕輕地蹭著,“被嚇到了嗎,對不起。”
分明是同樣的動作,為什麼那股熟悉的感覺再也不見了,剩下的隻是陌生和疏離。
舒衡猛地抽出胳膊,厲聲質問道:“你不是知初!你到底是誰?”
徐知初被嚇壞了,豆大的眼淚汩汩的掉了下來:“老公你怎麼了?”
不是知初!知初從來不掉眼淚,她自己也曾輕描淡寫的說過,就是生理沒有這個構造。
可眼前這個頂著知初麵孔的女人,眼淚卻像開了閘一般,哭得梨花帶雨。
舒衡薄唇緊抿,雙手緊握成拳,良久,才前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問道:“我和你開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