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姨娘一見鄭知縣,立刻掩麵痛哭:“老爺……”
鄭知縣心生憐憫,正要前安慰幾句,卻瞥見自家夫人就站在一旁冷眼看著他,於是縮了縮手,將手背在身後搓了搓,沒有動,隻是正色道:“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
嫋嫋嗤笑一聲:“我還道這些官家的內宅得有多規矩,見了外男竟然也不避諱。”
蒔七微微一笑:“不過是個小縣令,哪裡拘泥這個。”
等院中做法事的陳設一一安置好,鄭知縣對著老道微微拱手,禮數俱全:“煩請道長看看這惡畜可是妖孽?”
老道點了點頭,拿起三根長香點燃插進香爐中,然後裝模作樣的手執一柄桃木劍前念念有詞。
嫋嫋又忍不住嗤笑道:“捉鬼才用桃木劍呢。”
蒔七抿唇微微一笑,繼而道:“我們就不能安安靜靜看他表演嗎?”
她適才注意到那鄭夫人一看見道士前,下意識抓緊了手中的帕子。
老道念念有詞的揮舞著桃木劍圍著小狗轉,就在香爐中的香快燃儘的時候,他從懷中掏出一紙符咒,對著小狗的腦袋就貼了下去。
“孽畜,還不現行!”
這回連蒔七也忍不住了,撲哧笑出了聲。
嫋嫋笑痛了肚子,好半天才緩過來:“哎呀這騙子太逗了,可樂死我了!”
“倘若是妖,這模樣已是現了原形,又何須他多此一舉。”蒔七笑著搖了搖頭。
那鄭知縣倒也不笨,斟酌了片刻才開口道:“道長,這孽畜原本就是這個模樣。”
老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還是撚了把山羊胡,故作玄虛道:“貧道知道,可這皮囊也是它化形而得!”
鄭知縣大驚:“想不到這孽畜竟還這般刁鑽!”
“哈哈哈哈不行了,我快笑死了!哪有妖化形還化成狗的!”嫋嫋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姝麗,你怎麼還不出去!”
蒔七莞爾一笑,輕揮衣袖解除了障眼法:“這位道長,可看出這是個什麼妖?”
眾人被她嚇了一跳,循聲望去,卻見牆頭坐著一男一女,男的生得貌比潘安,女的生得嬌俏可人。
鄭知縣厲聲嗬斥道:“什麼人膽敢在我府中撒野,來人……”
嫋嫋笑嘻嘻的輕輕點了下手指,鄭知縣的嘴巴立刻像是被膠水糊住了一樣。
在場其他人大驚,紛紛大喊:“妖怪啊!”
老道也嚇壞了,偏生鄭知縣還將他往前麵推,他隻好壯著膽子喊道:“妖孽,本道在此,豈容你撒野!”
蒔七姿態瀟灑的從牆頭躍下,嫋嫋也跟著跳了下來。
“渾說什麼!我家公子可是師承柳子石,從前一直在山苦修,如今才下山來曆練的。”嫋嫋揚著柳眉,厲聲嗬斥。
眾人一聽柳子石,臉的驚恐頓時轉為狂喜。
那柳子石是誰?他可是降妖除魔無所不能的高人,隻可惜二十年前就歸隱山林了,這才致使現在又是妖孽橫生,倘若少年真是他的弟子,隻怕又是個能人。
“今日路過寶地,正巧撞見道長在作法降妖,特意停留學習一下。”
蒔七微笑著示意嫋嫋解了鄭知縣的禁咒。
鄭知縣連忙笑著拱手:“原來是柳先生的弟子,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