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天空漸漸被墨一般的色染了暗意,唯有西麵的天際流光溢彩的晚霞,像天的仙子親手織出的彩錦,炎色中混雜著些許夢紫流金。
蒔七輕抬素手,緩緩拔下如瀑青絲間的流霜簪,頓時墨一樣的長發散落開來。
她微微闔雙眸,毫無保留的釋放三千年道行的靈力,周身頓時似渡了層暗金色的光暈,晦暗不明中卻有種攝人心魄的氣勢。
她指尖輕點流霜簪,將其注入一股靈力,隨著靈力的注入,流霜簪躁動不安的在她掌心跳動,片刻,簪子便飛了出去。
蒔七跟著流霜簪緩步向寺外走去,毫無遮掩的靈氣隨著她每到一處,便沉重的壓迫著所有人。
果然未出她所料,嫋嫋和萬安靈皆未離開京城,兩人都舍不得秦逸,不過性質卻大不相同。
流霜簪在一麵青磚牆前停下,蒔七抬手猛地破開牆的禁製,隻見原本的青磚牆露出了朱紅色的大門,她收回流霜簪,抬腳走了進去。
亭台樓閣,水榭花苑,宅子裡設計的無一不精巧。
“候你多時了。”前方水榭傳來一個淡淡的女聲,隻一瞬間,水榭掛著的簾子儘數卷起,露出裡麵坐著的女子。
蒔七將流霜簪猛地射了出去,直直逼向女子。
“還你。”
嫋嫋抬手攥住直直刺向自己心口的流霜簪,冷笑一聲:“姝麗,你欠我的多了,可未見一樣樣償還。”
是了,姝麗欠了她一條命。
“沒想到,你我兩千年的交情,竟然敵不過情愛一場。”蒔七神色平靜的凝著她,淡淡開口。
嫋嫋將流霜簪緊緊捏在手中,猛一發力頓時化為齏粉。
“他是我的情劫。”妖有三重劫,秦逸是她的劫。
蒔七眸光如水,聲音淡然:“我想知道,你背叛我的時候,心裡可曾想過兩千年來的朝夕相處?”
嫋嫋雙瞳驟然微縮,片刻才輕蔑一笑:“姝麗,你可彆忘了,咱們是妖,妖可不問情分的。”
蒔七眸光微冷,她最恨彆人說妖如何如何。
“你從前並非如此。”
嫋嫋眉目間滿是譏諷:“算了吧姝麗,這個時候提從前可有什麼意思?”
“是,確實沒什麼意思。”
“姝麗,從前你我隻是沒有觸犯到彼此的利益罷了。”所以才能一派和睦的相處兩千年。
“所以你為了一己之私,就屠儘國清寺滿門,隻為了讓我和玄淨反目成仇。”蒔七眸光凝著她,平靜的問道。
嫋嫋抬手輕撫著雲鬢,眉目間的妝容魅惑十足,就連她一貫粉嫩的唇色也塗成了鮮豔的紅色,仿佛一夕之間,蒔七再見她的時候,她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天真爛漫的芙蓉鳥了,她的世界除了吃,還多了**。
“我隻是以其人之道換其人之身罷了。”嫋嫋看向蒔七的目光充滿了嘲諷,似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如此,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蒔七眸光微冷,抬手施展法術進攻嫋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