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七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秦卿可知朕今夜前來所為何事?”
秦長殷垂手而立:“臣不敢揣測聖意。”
蒔七忍不住嗤笑一聲,他不敢,他有什麼不敢的!
“秦將軍,你就彆和朕打太極了。”
秦長殷眸光微閃,頓了片刻,才緩緩道:“陛下今夜前來,難道不是為了三位閣老之事?”
“是。”蒔七的指尖輕輕敲打在桌麵山,漫不經心的開口,“秦卿,朕可信你否?”
她在賭,賭秦長殷既然作為她神魂的依附者,那麼必定是和旁人不一樣的。
秦長殷微怔,抿了抿薄唇,現在的昭寧帝仿佛和從前變了個人一般,斟酌良久,他才垂眸開口:“臣對大魏的赤誠之心,日月可鑒。”
蒔七唇角溢出一絲輕笑,是了,他是對大魏忠肝義膽,卻不是對她這個皇帝。
秦長殷這是在提醒她,隻要她是為了大魏,他便可忠於她。
真是好大的口氣!
不過他確實有這個實力說這句話,這才是讓蒔七深感懊喪的。
“江子卿抓了三位閣老的事,並非朕授意。”
“還請陛下早將三位閣老放回。”秦長殷麵容冷峻,聲音裡無一絲波瀾。
蒔七長長歎了口氣:“秦長殷,你可知朕現在的處境?”
秦長殷薄唇微抿,他何嘗不知昭寧帝的處境,隻是令他不解的是,江子卿明明就是昭寧帝一手捧上來的,可現在昭寧帝的作態,又不像是能做出親手將龍陽君捧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昏君。
“不僅僅是背部受敵,而且敵在暗,朕在明。”蒔七抬眸看了眼他的神,見他若有所思,唇角不由泛起一絲苦澀,“朕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無非是在想造成現在這樣局麵的始作俑者,是朕,對不對?”
“臣不敢。”秦長殷低眸回答。
蒔七有些煩他,左一個不敢右一個不敢的,可心裡頭卻早不知道把她罵成什麼樣子了。
“坐吧。”蒔七隨手指了指一旁的圓凳。
“謝陛下。”秦長殷在蒔七身前的不遠處坐下,一陣微風從窗子的縫隙鑽了進來,頓時將她身上的一股馨香送至他的鼻尖,惹得他一陣心煩意亂。
蒔七並未注意到他的異狀,沉吟片刻才道:“三位閣老,朕一定護他們周全,還有那漆平,你大可放心。”
秦長殷眸底掠過一絲驚詫,轉瞬即逝。
“秦卿,有些事,朕不得已而為之,也是苦衷。”
案牘上的燭火將兩人的身影拉長,兩人秉燭長談也不知談了多久,外頭隱隱傳來打更的聲音。
蒔七這才驚覺已是四更天了,她緩緩站起身:“朕也該回去了。”
她開誠布公,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秦長殷,如她料想的一般,秦長殷雖然厭惡這個昭寧帝,可這對大魏來說是件幸事,兩人也算結成了同盟。
秦長殷也跟著起身,他親自將蒔七送至偏門,看著她騎上馬:“還望陛下謹記今夜詳談。”
蒔七輕笑一聲回眸:“腹肌不錯。”
秦長殷隱在黑暗中的臉頰微微泛起紅雲,他以拳抵唇輕咳一聲,繼而行禮:“臣恭送陛下。”
蒔七忍不住笑出了聲,旋即策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