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窄的三尺小鋪中,兵刃相向,劍拔弩張。
掌櫃的和兩個夥計嚇得連忙抱頭蹲在地上,不敢吱聲,心中叫苦連天,都說皇城腳下權貴多,他這才開張不久,怎麼就迎來了這麼兩尊誰都惹不起的大佛。
秦長殷並未攔著杜承恩,眸光生冷的盯著江子卿。
江子卿更是不肯退讓半步,他從前便看秦長殷不順眼,可眼下陛下竟為了不讓他娶親,特意讓人傳言敗壞秦長殷的名聲,謠言傳出,他本是高興的,可不知為何,久而久之,他一想起此事,心底便像是被紮了根刺一般。
“撫遠將軍好威風。”江子卿率先出聲譏諷。
秦長殷眸光深不見底:“比不得龍陽君威風,出入長陽殿來去自由。”
江子卿一雙眸子裡怒意儘顯,可轉念一想,他便揚唇笑了,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了捏袖口:“陛下恩寵罷了。”
這話確實是戳進了秦長殷的心底,他右手端於身前,左手負於身後緊握成拳,目光森冷。
良久,他才冷聲開口:“承恩,收劍。”
杜承恩心有不甘,可到底還是緩緩歸劍入鞘,隻是按在劍鞘上的左手,暴露了他隨時拔劍相向的心思,隻待將軍一聲令下!
江子卿頓時大快,眼底滿是得意。
秦長殷不理會他,瞥了眼杜承恩,杜承恩會意,立刻將櫃台上包好的鏡子收入懷中。
“先行一步了,龍陽君。”
江子卿眼睜睜的看著秦長殷還是將鏡子帶走了,氣得將手中的茶盞猛地摔在地上。
“豎子!”
早晚有一日,他必親自手刃了這廝!
秦長殷帶著西域鏡回了府,正碰上孫氏,杜承恩連忙拱手行禮:“夫人。”
孫氏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嗐!要不是在首飾鋪子遇上了龍陽君”杜承恩嘴巴沒個把門的,一提及方才,就如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
“承恩!”秦長殷皺著劍眉冷斥一聲。
他並不像將朝堂上的紛爭帶進府中,平白讓母親和祖母擔憂。
杜承恩自知不該,遂連忙噤了聲。
孫氏卻揪出了他話中的關鍵,一是首飾鋪子,二是龍陽君,好好的,長殷去首飾鋪子做什麼?
她眸光微頓,笑著對秦長殷道:“長殷,去看看你祖母吧,她這兩日睡不安穩。”
秦長殷微微頷首,不疑有他,轉身便去了秦老夫人的院子。
孫氏攔住正要跟上去的杜承恩,小聲問道:“長殷好好的去首飾鋪子做什麼?”
杜承恩撓了撓頭,他不確定將軍讓不讓他說這些,不過眼前的是將軍的母親,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將軍買了個鏡子,似是要送個哪家姑娘。”
孫氏聞言,頓時大喜。
她就說這些日子,送去長殷房裡的丫鬟,他遲遲沒有收用,害得她都快信了外頭的傳言了。
原來長殷是有了喜歡的姑娘了。
“你可知是哪家的姑娘?”
杜承恩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聽將軍喊她小狐狸。”
孫氏才放下的一顆心頓時又吊了起來,小狐狸,該不會是什麼樓裡的狐狸精吧!這可不能啊!
“承恩,你和你們將軍最親,你幫嬸娘注意著點,看看長殷究竟是把鏡子送給誰了?”
杜承恩連忙點頭,他自小跟著將軍,雖是當小廝用,可將軍待他親如手足,就連夫人也對他視如己出,他隨將軍參了軍,跟著將軍建功立業,多次身陷險境,都是將軍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