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待蒔七開口,秦長殷已是闊步走了進來。
利海見蒔七並未斥責,遂站到一旁,將將站定,卻聽蒔七道:“你們先下去吧。”
殿中隻剩下蒔七和秦長殷的時候,蒔七佯裝鎮定開了口:“你來了。”
秦長殷似笑非笑的凝著她:“臣自命清高?”
蒔七訕訕一笑:“沒有的事,你莫不是聽錯了。”她連忙走到他身旁,拉著他的手坐了下來,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秦長殷知道她心底的小心思,也沒有戳穿她。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在她的掌心畫著圈圈,低聲道:“若是再讓臣聽到陛下說這樣的話。”
“你待如何?”蒔七一虛,總覺得她和他之間的關係變了,不似君臣,就像她第一次見他時的心虛。
秦長殷輕笑一聲:“不如何,陛下以後就知道了。”
蒔七總覺得他不懷好意,可既然他已經不糾纏此事,她也樂得不去追問。
秦長殷低眸理了理衣衫上的褶痕,漫不經心道:“陛下讓江子卿去討要戶部的債款?”她想整他?
蒔七微微頷首:“總要有個由頭把他拘起來,不然朕不放心。”
“你來的正好,朕方才正要讓利海召你覲見。”她頓了頓,眉心淺蹙,“盛臨川去了福建,在水患上大做文章,現在又向朕討要賑災的銀兩和糧食。”
“陛下是想?”秦長殷抬眸凝著她,見她微微頷首,對笑了笑,“陛下想做什麼便做吧,臣就是拚死,也會護陛下安寧。”
再說江子卿這裡,第二日,戶部便將整理好的欠款名錄遞給了他。
收回戶部的欠款不是易事,江子卿腳不沾地的忙了幾天,收回來的欠款寥寥無幾。
昭寧帝聽聞他日夜操勞,心疼不已。
“子卿,你這兩日累壞了吧?”蒔七眸光心疼的瞧著他,親自給他倒了杯酒。
江子卿笑著握住她的手:“陛下可是心疼臣了?”
“自然是了。”蒔七抬手輕撫上他的臉頰,“瞧著子卿受累,朕這心裡也沒滋沒味的。”
“有陛下這句話,臣甘之如飴。”
江子卿幾杯薄酒下肚,雙頰微微泛紅,“陛下可要看臣舞劍?臣記得陛下從前最愛看臣舞劍了,可自打陛下看上了秦長殷,就再也不曾讓臣舞劍給陛下看了?”
“好大的醋味,朕早就說過,誰也越不過你去。”蒔七眉梢上挑,調笑著。
江子卿麵露喜:“臣就知道陛下最念舊了。”
夜漸深,眼看宮門快落了鎖,江子卿這才起身告退。
如水一般的月灑在青石磚上,抬著江子卿的轎子行在空無一人的長街上,他歪靠在轎中,心中想著方才昭寧帝對他,和從前一般親昵,多久了呢?自打秦長殷那次麵聖之後,她對他的態度便若即若離的。
可現在,她對他還如從前一般,想到這裡,江子卿心下有幾分得意,就憑秦長殷也想和他爭?
就在此時,外頭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似是一群人將他的軟轎圍住。
他聽見他手下的人厲聲嗬斥道:“好大的狗膽!知道這是誰的轎子嗎?還不快滾!”
那些人並不廢話,舉起長劍便和江子卿的手下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