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盛臨川帶著這些日子賑災的記錄敲響了秦長殷的房門。
秦長殷低眸正瞧見她手中的托盤,上麵擺放著一疊筆冊,還有一小壺鬥雪紅,好酒的他隻需一聞便知。
“秦將軍,這是我來福建之後整理的賑災詳情。”盛臨川此時穿了一件藕的百褶裙,腰間係著一條水絲絛,整個人充滿了少女般的嬌俏和輕盈。
秦長殷目光淡然的看著她:“長公主讓人送過來就好,何必親自跑這一趟?”
盛臨川略略垂下雙眸,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其實,嘉陽也有事想要向將軍請教。”
秦長殷眸光瞥了屋內一眼,眼底掠過一絲不耐。
“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
盛臨川心下著急,抬起雙眸深情款款的凝著他,柔聲道:“事關賑災,倘若拖到明日,嘉陽隻怕今夜定不能安然入眠。”
秦長殷終於冷了目光,沉聲道:“長公主,現在夜已深了,仔細旁人說閒話。”
言罷,他便欲關shang men。
盛臨川一把握住他的手,聲音著急:“什麼閒話不閒話的,嘉陽皆不在意,難道將軍一直不知嘉陽的心意嗎?”
秦長殷薄唇緊抿,眼底森冷儘顯。
壓製了半晌的不耐,他撥開她握著他的手,接過盛臨川手中的托盤,淡漠開口:“長公主不介意,臣卻是在意的,更何況臣的心裡已經有了意中人。”
“是誰!盛夷安嗎?”盛臨川精心的妝扮在此刻顯得尤為可笑,她神激動,“她不過是一介草包,要論君王之道,她昏聵無能,要論女子品行,她好靡亂,你究竟看上她哪一點?”
秦長殷眸底掠過一絲殺意,卻很快斂去。
他靜靜地聽完盛臨川的話,最後在她期艾灼灼的目光中輕笑了一聲:“是啊,她確實沒什麼好的,她昏聵好,不學無術。”
盛臨川聽聞此言,臉上頓時浮現一抹難掩的歡喜。
可是秦長殷接下來的話無異是將她徹底打入了穀底。
“縱然如此,你還是比不過她。”秦長殷說完這句話,便一把將門關上。
徒留盛臨川在外頭,她低垂著雙眸,雙手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死死的紮進了掌心,疼痛鑽心,她也不自覺。
一行清淚猝不及防的掉了下來,她低眸精心挑選的衣裙,覺得自己仿佛像個跳梁小醜。
盛臨川麵無表情的抹去臉上的淚水,眼底燃起一簇恨意,轉身毫無留戀的離開了。
她得不到的,彆人也休想得到!
秦長殷端著托盤回了房,卻見蒔七坐在床邊,似笑非笑的凝著自己。
“朕昏聵好,不學無術?”
秦長殷氣定神閒的在桌子旁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鬥雪紅,手指悠閒的轉著杯子:“臣不能人道,自命清高?”
一說起這茬,蒔七就心虛的不行。
這廝可真是小肚雞腸!她當時不是權宜之計嗎!
應付江子卿是權宜,壞了他的婚事更是權宜。不過這話還是彆說出來的好。
秦長殷眸光瞥見她略慫的神情,眼底笑意漸濃,他緩緩走到她身側,長臂扶著她頭頂的床架,幾乎將她圈入懷中。
“上好的鬥雪紅,嘗嘗?”
他漸漸逼近的身子讓蒔七忍不住紅了臉頰,她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酒杯,正要飲下,卻被他修長的手指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