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南枝一早,便聽宮裡人說昨夜容妃回魂了。
她拿著金簪的手微微一頓,怔忪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暮秋站在她身後幫她挽著發髻,低聲道:“隻可惜,那半夏沒說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便被昭陽宮的人帶走了。”
邵南枝輕笑一聲:“若真是辛夷妹妹顯靈,現在最怕的,當是顏如玉了。”
暮秋微微一笑:“報應不爽,應該的。”
邵南枝心中感觸良多,昨夜辛夷妹妹真的回來了嗎?
“娘娘今天要戴哪個香囊?”
邵南枝想著事,漫不經心的回答道:“就昨天那個雪落紅梅的吧。”
暮秋連忙去妝奩中找,任她左翻右翻,也不那隻繡著雪落紅梅的香囊,她心中一急:“娘娘,那隻香囊不見了。”
邵南枝一愣,和她一起在屋子裡找了起來,連昨夜披著的鬥篷都拿過來抖了抖,也不見香囊。
“壞了,不會是昨夜落禦花園了吧。”
邵南枝停下翻找的動作,皺著眉道:“你讓阿醜去找找。”
“是。”
等了一個時辰,阿醜才回來,邵南枝一見他的臉色,便明白了他沒找到。
“罷了,你注意著點,此時不能攪得沸沸揚揚。”邵南枝沉吟片刻,才徐徐道。
“是,奴才知道了。”
翌日,邵南枝醒來時,便瞧見枕邊安安靜靜的躺著一隻雪落紅梅的香囊,她拿起香囊,喃喃道:“辛夷妹妹,你回來了是嗎?”
頭七那天,給蒔七燒紙的除了皇後邵南枝,還有那次在昭陽宮看見的那個小宮女。
而魏辛夷的家人,燒紙給她的,一個都沒有,魏辛夷因謀害皇嗣褫奪封號、降為答應,最後當庭杖殺在椒房宮。
連帶著魏辛夷的父親兄長也被牽連了,雙雙被貶去了嶺南。
他們現在估計怨她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想著頭七給她燒點紙錢。
淑妃病了,病勢洶洶,文帝心疼不已,連夜守在昭陽宮,可淑妃還不見有轉好的跡象,一直高熱不退。
文帝勃然大怒,將手邊的茶盞抄起來便砸向跪了一地的太醫:“庸醫!一群庸醫!朕要你們何用!”
太醫們誠惶誠恐的齊聲道:“皇上息怒。”
一旁的韶光欲言又止的模樣倒是引得文帝側目。
“你有什麼話便說!”
韶光咬了咬唇,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奴婢隻是覺得蹊蹺。”
“說。”
“倒也不是旁的,奴婢隻是疑心,昭陽宮不乾淨。”
文帝厲斥一聲:“放肆!”
韶光連忙磕頭,哭道:“皇上,縱然娘娘宅心仁厚,可那容妃不是,她毒害皇嗣,死得罪有應得,可娘娘確實是容妃頭七那日便開始發熱的。”
文帝沉沉吐出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怒火。
“賤人魏氏,真是死了也不肯悔改!”
韶光低著頭,眼淚劈裡啪啦往下掉,可眼底卻掠過一絲笑意。
那兩個被蒔七嚇瘋了的太監和宮女,不久就被人發現一個淹死在井裡,一個被發現吊死在房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