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是他奶奶一手帶大的,因為身子弱,常年纏綿於病榻,其實他死前已經十二歲了,隻是因為常年生病,整個人瘦瘦小小的,像個八、九歲的孩子。
他一直舍不得他奶奶,所以留在陽間不肯去投胎。
他奶奶已經糊塗了,難得有清醒的時候,所以到目前為止,奶奶糊塗的時候,都以為糖糖沒有死。
所以,正是這股執念讓糖糖留了下來。
蒔七聽完他的話,忍不住輕歎了口氣。
就在此時,糖糖突然如驚弓之鳥一般:“姐姐,我姐夫回來了,我得先回去了。”言罷,還未待蒔七反應過來,糖糖已然不見了。
不止是糖糖,整個長街上,之前遊蕩的孤魂野鬼都不見了。
蒔七一時間還未反應過來,姐夫?糖糖不是獨子麼,哪兒來的姐夫?
她心中正納悶,卻在抬眸之際,看見了不遠處的衛朝。
她從高牆上飄下來,一路跟著衛朝。
她雖然這些日子總來左相府,可和衛朝卻並未說過幾句話,衛朝這個人惜字如金,渾身上下散發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息。
可他在朝堂上進諫時,分明不是這樣的。
雖然蒔七沒見過,可倒也聽過那些大臣們議論過,說衛朝口吐蓮花,將右相顏淮禮說得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包括他向文帝進諫時,也是口若懸河。
蒔七想到這裡,忍不住一陣憋悶,她竟然輸給了一個男人,衛朝對她惜字如金,卻對文帝滔滔不絕。
雖然她糾結的點略有些奇怪,可她確實是不高興了。
亦步亦趨跟著衛朝進了書房,蒔七忍不住道:“聽說你是鬼仙?”
衛朝沒有說話,徑直走到書案前坐下。
蒔七抿了抿唇,永遠都是這樣,她無論講什麼,他連個反應都沒有。
蒔七一陣氣悶,側身坐在他的書案上,頗有點蹬鼻子上臉的感覺,她的臀部將衛朝的書卷都坐在了下麵,他也不惱,像是沒有看見一般,依舊是自顧自的看書。
蒔七抿了抿唇,她就不信了!
他難道是塊石頭不成?
想到這裡,蒔七抬手將衣襟拉開了一點,露出白皙修長的脖子,她一手搶過衛朝手中的書卷扔在桌上。
衛朝神色淡漠的看著她。
蒔七見他終於有了點反應,於是再接再厲。
她拉過衛朝的手環在自己的腰上,然後坐進了他的懷中,雙臂微抬,環住他的脖子,寬大的衣袖順著她如凝脂般的手臂滑落至手肘處。
衛朝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俊朗的眉宇間盛滿了淡然。
蒔七懶懶的往他身上蹭了蹭,像隻貓似的。
“聽聞左相大人遲遲未曾娶妻,身邊連個通房也沒有,嗯?”她氣若幽蘭的在他耳邊輕聲細語道。
最後的一聲疑問,她拉長了聲音,媚態十足。
她就不信了,他就算是石頭,現在這樣的情況,也該給個反應吧。
果然,衛朝的薄唇張了張,在蒔七期盼的目光中,他音色淡漠的緩緩道:“其實,我能看見你慘死的模樣。”
蒔七渾身一僵,半晌也沒有動作。
良久,她才默不作聲的脫離他的懷抱,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左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