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斜了他一眼,一雙丹鳳眼中滿是萬種風情,隻是那下垂的唇角已經暴露了她此刻的怒氣。
鐘馗卻是被她這一眼斜的晃了神。
就在此時,孟婆已經手執燒湯的銅匙,怒火衝衝的朝鐘馗而來。
陸判一想起那件事,唇角的笑意都止不住了:“鐘馗被孟婆追得滿地府亂竄,最後還是被揪住了,一整鍋的孟婆湯都被灌了下去。”
蒔七沒忍住撲哧一聲的笑了,鐘馗平日裡黑著臉不苟言笑,沒想到還有這段黑曆史。
“按理說,鐘馗的道行遠比孟婆高深,可竟是被孟婆給抓住了,夫人可知道是為什麼?”陸判轉眸看著蒔七笑。
蒔七一怔,難道鐘馗對孟婆有意?
可陸判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明白,自己想多了。
“是閻王提議,讓我去給鐘馗使絆子,總要讓孟婆撒氣,不然滿地府亂竄成何體統。”陸判笑得開懷,實際上衛朝隻讓他一人去了,可真正實施的時候,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麵都來了。
一個個興致勃勃,摩拳擦掌的。
蒔七又是一陣無言,衛朝真是專業坑下屬,不遺餘力!
就在此時,陸判又神秘兮兮的笑道:“後來,孟婆每燒一次孟婆湯,都要專門端一碗去給鐘馗嘗嘗,鐘馗也不敢說不好,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了。”
講到這裡,陸判沒忍住笑出了聲。
蒔七算是明白了,這地府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癖好。
孟婆是燒湯給鐘馗喝,鐘馗是不敢不喝,陸判是恨不得逮住一個能說話的人,便不遺餘力的八卦嚼舌根。
黑白無常是一瞧見蒔七,二人便像是說相聲似的一唱一和,他們最大的樂趣便是戲弄鐘馗,然後栽贓給牛頭馬麵,牛頭馬麵嘴笨,隻能急得抓耳撓腮,等反應過來之後,便天天給衛朝打小報告。
而衛朝則是縱觀全局。
蒔七驟然對孟婆升起了好感無數,便帶著阿寧去了奈何橋。
遠遠地便瞧見一個紫色衣裙的絕色女子坐在藤椅上打著扇子,一麵隻會排隊的小鬼們喝湯。
“孟婆姐姐,我帶著阿寧向你討碗湯喝。”蒔七笑著道。
她和孟婆隻是遠遠地見過幾麵而已。
孟婆抬眸瞧見蒔七,也笑道:“夫人賞光,隻是我這湯,夫人喝不了,也不能喝。”
蒔七抱著阿寧笑道:“無妨,我來前已經讓衛朝給我和阿寧下了道術法,久聞姐姐的湯讓人口舌生香,特來討碗嘗嘗。”
孟婆一聽,頓時高興地不得了,連忙親自給她和阿寧各盛了一碗。
蒔七抿了一口湯,險些沒吐出來。
阿寧的反應倒是真切,苦著小臉不肯喝了,蒔七連忙打量了眼孟婆的神色,然後飛快的接過阿寧手中的小碗。
然後大口將阿寧碗中剩的湯一飲而儘,喝完了阿寧的湯還不算,她幾乎是強忍著要吐的感覺,又將自己碗裡的都喝了。
“孟婆姐姐的湯真是叫人回味無窮。”蒔七違心的讚道。
孟婆笑盈盈的拉著她的手,熱情的就差和她當場拜把子了,又給蒔七盛了一碗。
蒔七看著手中的孟婆湯,欲哭無淚。
什麼叫自掘墳墓,她算是徹底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