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七被他推倒在地,手肘處擦破了一塊皮。
紀明舒眼神陰翳的盯著她,眉宇間盛滿了厭惡。
蒔七抿了抿唇,她擅自進了紀子蕭的畫室,是她的不對,但是紀明舒又有什麼資格這樣刻薄於她?
她緩緩站起身,眸光冰冷:“紀明舒,在你知道紀子蕭不是你親mei mei的那一刻,你在想些什麼?”
紀明舒沒想到她站起來問的第一句話是這個,登時怔住了。
蒔七勾唇輕笑一聲:“你之所以那麼反感我回來,真的是因為害怕我取代紀子蕭嗎?不,你隻是害怕我回來,就坐實了紀子蕭是你們眼底那所謂卑賤的人的女兒。”
紀明舒眼神中略有震色,雙唇微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蒔七眼底滿是譏諷:“紀子蕭的身世,讓你高興的同時又帶給了你新的問題,那就是堂堂紀家,怎麼會允許你娶一個伎女生下來的女兒呢?”
她不知道沈攸的記憶裡,為什麼最後紀子蕭能堂而皇之的嫁進紀家,許是又有後話了吧。
她一步步逼近紀明舒:“不論紀子蕭多優秀,可她的身世卻是不爭的事實。”
紀明舒竟然被她冷冽的眼神逼得一步步後退,終於,在他背靠著一座大衛雕塑的時候,她停住了。
可聲音卻如箭矢一般穿透他的耳膜。
“紀家丟不起這個人,不是麼?”
紀明舒深埋於心底的念頭,宛如最後一層遮羞布,被蒔七毫不客氣的撕扯開來,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
“你!你胡說!”紀明舒神色激動,指著蒔七的手不停地顫抖著。
蒔七輕笑一聲,猛地將他的手撥開:“紀子蕭的畫作,我還不見得眼饞,填鴨式灌出來的天才,早就暴露了自身的缺點。”
就在此時,蒔七聽到了一串輕微的腳步聲。
她心中猛然升起一絲壞意,一把握住紀明舒的手,懇切道:“我就知道哥哥對我最好了。”
因為紀明舒是背對著門口,所以紀子蕭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麵。
沈攸笑盈盈的挽著紀明舒的手,紀明舒低頭,似乎在和她說些什麼。
紀子蕭瞬間覺得腦袋嗡嗡的一片,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她和哥哥吵完架,她以為哥哥會來安慰她的,可是他隻是在樓下彈鋼琴,直到琴聲停了,她以為是哥哥上來了,可是等了許久也不見他過來。
於是她就打算去找他,沒想到就撞見他和沈攸在畫室相談甚歡的場景。
“哥哥你……”紀子蕭顫抖著聲音說,旋即猛地轉身離開了。
紀明舒聽到了後麵的動靜,心中一慌,狠狠的甩開蒔七的手,“你真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就不論蕭蕭,你覺得我和你,我爸媽更在乎誰?”
蒔七盈盈的笑著:“自然是哥哥你了。”
“你要是再欺負蕭蕭,我無論如何也要讓爸媽把你攆出去!”紀明舒冷冷地看著蒔七。
蒔七挑了挑眉,得,紀明舒的有色眼鏡已經比銅牆還厚了,無論她做什麼,隻要牽扯上紀子蕭,就一定是她欺負紀子蕭。
“我無所謂,你隨意。”蒔七輕飄飄丟下一句後揚長而去。
他要是真能說服紀母放她回去,她也是服氣的。
隻怕在生死麵前,紀明舒也要掂掂自己的分量。
紀明舒氣得渾身發抖,可卻拿她無可奈何,她也算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