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
宰相心裡還是覺得不大對勁,但是礙於慕清許從前的狠辣,他也不敢再質疑了,隻能帶著蒔七去了聖地。
女王的心,放在了蟲族聖地。
隻要知道心在哪裡,蒔七就完全可以將它摧毀,什麼蟲族不蟲族的,都去死吧。
宰相帶著蒔七找到了女王的心臟,蒔七立刻翻臉殺了宰相。
慕清許的心極其醜陋,供在一個透明罩裡,周圍滿是強勁的氣流。
蒔七輕抬指尖,甩出一道淩厲的靈力,將那透明罩打了個粉碎。
首都星。
趙譽鼻尖嗅到了幾分不對勁,明明是人類的味道,可其中卻夾雜著些許蟲族的氣味。
他循著味道找去,終於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地下室找到了女王。
它正趴在那裡,身下滿是密密麻麻的蟲卵,每個蟲卵上的表膜已經漸漸變得透明了,他甚至可以看到蟲卵裡的蟲子。
真夠惡心的。
慕清許本是在休養生息,忽然她察覺到了一絲陌生的氣味。
她猛地睜開眼,就看見趙譽不知何時,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了她麵前,正似笑非笑的睨著自己。
“你……你什麼時候來的!”她略有些驚悚,連忙將快要孵化的蟲卵護在身下。
趙譽懶散的站在那裡,整個人像是沒骨頭一樣:“你知道我為了對付你,重來了多少回嗎?”
慕清許一頭霧水,目光直直的盯著他。
趙譽輕笑一聲,繼續道:“第四回了。”
“什麼第四回?”慕清許下意識的問道。
“第一回,帝國覆滅,你把我綁去了你的皇宮,我自殺前才知道我是上古睚眥。”趙譽唇角揚起一絲漫不經心的笑意,隻是那笑意不及眼底,倒讓人陡然生出幾分寒意,“哦對了,你應該聽說過睚眥吧。”
“我這個人,心眼子特彆小,錙銖必較,要不是第一回你想要讓我成為你的男寵,我也不會再來第二回第三回!”
慕清許色厲內荏的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趙譽也不理她,隻是自顧自的說著:“第一回死後,我用了神力逆轉,我以為我會記得的,可第二回,我依然還是到死都不記得自己是睚眥,什麼神力都沒有覺醒。”
“第二回死後,我才發現,原來必須得有個人,幫我覺醒,於是我就找了很久,發現在遠古時代,有隻貓,她各方麵靈氣慧根都和我相投,於是我就用了神力將她帶來這裡,希望她能助我,我甚至還寫了預言,一部分刻在石板上,交給人類,一部分寫在獸皮上,並挑中了一隻貓,讓它守著預言。”
“我本想著,這回總該行了吧。”趙譽講到這裡,眉眼間掠過一絲狠厲,“可是第三回還是失敗了。”
慕清許怔怔的看著他。
趙譽忽然抬眸,眼底滿是殺意:“這是第四回了,你知道得罪睚眥的下場嗎?”
慕清許被他的目光看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睚眥者,龍生九子之一,雖為龍種,然身似豺狼。其父嗔,欲棄之,幸而母親哀求,得以苟全性命。”趙譽聲音淡漠,緩緩道來,“龍本性淫,侮辱我母,卻還厭棄於我,我便屠龍之。”
人類流傳的神話中,有哪吒三太子,抽龍筋扒龍皮。
可他更甚一籌,他不僅將龍抽筋扒皮,還將龍骨磨成了粉,分與其他幾個兄弟喝。
狴犴那些畜生也是怪好笑的,一聽說自己喝的茶水裡有親父的,當即和他翻了臉,他以一當八,全部屠儘。
早些年,他被親父厭棄的時候,他那些所謂的兄弟,可沒少欺負他。
那些畜生,為了親父和他翻臉,並非是真的掛心親父。
那幾個畜生其實早就忌憚他了,加之他給他們喝了混著龍骨的茶水,他們怕被三界譴責,才勾結在一起,想要他剔去他的龍骨。
三界那幫子也有意思極了,滿口的仁義道德。
實際上,三界隨便拎一個出來,身上的腥臭都摘不乾淨。
太乙真人又算什麼好東西?自己的心偏到骨子裡,分明是自己的好徒弟不講理在先,射死了石磯的徒弟碧雲童子,石磯去找太乙理論,太乙竟然用九龍神火罩把石磯燒死了。
他弑父屠兄一事,被三界痛斥,就是太乙最先起的頭子。
這老頭子不過是記恨他當初搶了他徒弟的一個寶貝,他隻是借來玩兩天,後來就還回去了,沒想到還是被太乙記恨上了。
他氣不過,就順手宰了太乙好幾個徒弟,還將太乙打成了重傷,就差一點就能搶奪他的神靈了。
所以,當被三界追殺的時候,他隻是怨自己還不夠強罷了。
要是夠強的話,整個三界他都不放在眼裡。
後來,他就記不清了,隻是記得自己被太乙關在寒水澗,寒水澗無日月,早已不知道世上過了多少年的光陰。
再後來,他就睡著了。再一次覺醒的時候,就是被蟲族女王逼死的那一刻。
他這才發現,這世上早就沒了太乙那些人。
趙譽緩緩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看向慕清許的眼神中略帶了一絲冷漠。
這一般就是他看死物的眼神。
慕清許打了個寒顫,她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身下的蟲卵,心中頓時大喜。
隻要再拖住趙譽五分鐘,五分鐘就夠了,她的蟲卵就能孵化了,這回的蟲卵,是她有史以來孵的最多的一次。
隻要這些蟲卵被孵化,局勢就逆轉了。
到時候整個首都星,就是她的天下了,想到這裡,她的心不禁一陣狂跳。
“趙譽,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如果真的確有其事,我向你道歉。”慕清許輕聲道,看似是在示弱,“如果你能放我走,我願意和人類簽訂條約,五百年互不相反。”
趙譽輕笑一聲,譏諷道:“現在說這些,不覺得可笑了麽?記住,現在不是你能和我談條件,因為你的命已經在我手裡了。”
慕清許反倒是鬆了口氣,她忍不住笑道:“你可能不知道吧,你殺不死我的。”
“上古睚眥又怎樣?你之前在便利店使出的神力,不照樣沒能殺了我嗎?”
趙譽眯了眯眼睛,沒有說話。
慕清許卻是笑了,笑得極為放肆:“世上光怪陸離的事太多了,我奉勸你一句,要麼談判,要麼,我這一窩孩子們,就要出生了!”
她頓了頓,輕佻的看著趙譽:“還是說,你還是想回去伺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