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蒔七料想的一樣,何宏迅出差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興師問罪。
蒔七直接將範博近年來的業績扔在了何宏迅麵前,似笑非笑:“這種光知道渾水摸魚,還拿不出業績的人,公司居然養了四五年?”
何宏迅碰了一鼻子灰,還被蒔七下了臉麵,臉色陰沉的走出了蒔七的辦公室。
就在何宏迅出去之後,蒔七的手機響了。
“喂。”
是個陌生號碼,而且還不是本省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就在蒔七準備掛掉的時候,那頭傳來一個女聲:“念之。”
蒔七一怔,聲音好熟悉。
她腦海中飛快的過了一遍,終於想起來是金曼。
“金曼姐。”
自打她們被救出來之後,彼此間就沒有聯係了,像默契一樣,那是個傷疤,沒有人願意去觸碰。
更遑論撕開了。
金曼今天,就是將自己曾經鮮血淋漓的傷疤,親手撕扯開來。
因為,唯有疼痛,才能讓她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
“抱歉,我想方設法找到了你的聯係方式。”金曼的聲音裡透著無限的疲憊。
蒔七輕聲道:“沒關係。”
她知道,金曼主動找她,一定是逼不得已的。
“我快瘋了,可是我實在是找不到人說話。”
“你可以和我說。”蒔七柔聲道,她放下手中的筆,緩緩走到落地窗前。
蒔七溫柔的聲音,讓金曼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你說怎麼會這樣呢?我被人拐賣,怎麼就成我的錯了呢?我回來之後,男朋友和我分手了,工作也沒了,就連我爸媽,聽說我在那邊還生了個女兒,嫌我丟人。”金曼的情緒幾近崩潰,幾乎是嚎啕大哭。
蒔七忍不住蹙了蹙眉,心中頓生一股怒意,但是沒有打斷她。
這樣的金曼,是蒔七不曾見過的。
她印象中的金曼,一直都是隱忍的,她比蒔七還能忍,為了回去,可以懷孕,蒔七自問做不到,她做不到跟一個沒有感情基礎的人生孩子。
不過也許也是因為蒔七有退路,她大不了一死了之,直接去下一個位麵。
但是金曼不一樣,金曼知道自己要想回去,隻有先忍下來,才能放鬆他們的警惕。
“他們說……說我為什麼不反抗,可是我當時不想死啊!我想回去見到他們,我沒想到我回去後,一切都變了!他們是我爸媽啊!為什麼不盼著我好呢?”
金曼蹲在天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想女兒,我也聯係了那家人,反正他們也不喜歡果果,我想把果果接過來撫養,他們卻非要我拿出五十萬,我根本拿不出來,然後他們就給我寄果果的照片,果果都六個月大了,結果瘦的像個才生下來的孩子,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他們怎麼就下得去手啊!”
蒔七靜靜的聽著金曼的話,臉上漸漸溢出幾分怒氣。
金曼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蒔七懷疑她很可能是崩潰了,接下來的事很難說,最好先穩定住她的情緒。
她等了一會兒,等金曼發泄完。
“金曼姐……”
她正要開口,金曼卻抹了抹眼淚:“念之,我就是太崩潰了,想找個人說說話,謝謝你能聽我說這麼多。”
蒔七心中一緊,連忙打斷她道:“金曼姐,你想不想要果果的撫養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