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九殷眸底一陣恍惚,他接過玉簪,手指輕輕的摩挲著上頭斑駁的紋路。
玉簪名喚滄海,是很久以前他送她的,久到他都快忘了。
滄海孤星,本是一對,如今孤星早已下落不明,隻剩下這支碎裂的滄海了。
小狐狸見扶九殷收下了玉簪,遂用爪子刀了刀耳朵,然後後退了幾步,對著他拱了拱雙爪:“將軍,就此彆過。”
言罷,那雪白的小狐狸便化作一團霧氣消散了。
扶九殷回過神來,神色淡淡的將滄海收入懷中。
蒔七在凡塵等了兩日,終於等到了扶九殷。
他一身玄衣站在她麵前時,她心中百感交集,倒是扶九殷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局促,在桌邊坐下,溫聲道:“聽說你找我?”
蒔七沉沉吐出一口氣,道:“九叔,我想知道,為什麼最後一縷神魂會在封亟身上?”
扶九殷聞言,臉色頓時冷了三分。
他的指尖輕捏著杯子,隻一瞬,便聽到哢嚓一聲,他手中的杯子已然化為齏粉。
“你等等,我去看看。”扶九殷站起身,話音剛落便已經消失在屋中。
待他走後,嫵姬忽然嗤笑道:“若是以前他也能有這麼果決,現在哪有這麼多屁事!”
蒔七抿了抿唇,端起茶盞放在唇邊輕抿了一口,低眸不語。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扶九殷回來了。
他周身泛著冷意,眼底如蒙秋霜:“有人動了手腳……”
他話還未說完,蒔七玩味的將茶盞放在桌上,淡淡的笑了:“我知道,姒姮麼?”
她的話讓扶九殷渾身一震,眸底再無冷意,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震驚,他就這樣怔怔的看著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他聲音有些沙啞的道:“你……都想起來了?”
“不曾,隻是零星半點而已。”她道。
扶九殷張了張唇,卻發現自己竟是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零星半點……零星半點卻想起了姒姮,他不敢問她還想起了什麼,此時他的腦海中,滿是兩千年前自己匆匆趕到,麵對的,卻是一地狼藉的千古台。
倒是蒔七繼續道:“姒姮究竟做了什麼?”
扶九殷回過神來,慌亂的望向彆處,不敢看她:“她用了轉生咒,將你的神魂強製安放在了封亟的身上,除此之外,她還在封亟身上下了絕情咒,此生絕無可能愛上任何一個人,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我就算知道封亟身上有神魂,可是因為封亟被下了絕情咒,也不可能拿回神魂。”蒔七嗤笑一聲,“真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早就猜到姒姮必定有後招,所以現在她一點也不意外。
她讓陸辛聯係扶九殷,也不過是想知道姒姮的後招究竟是什麼。
扶九殷沉吟片刻道:“她的咒法上又加了一層玉石俱焚的禁製,倘若我直接強製破除,隻怕要兩敗俱傷。”
“可有破解之法?”她問道。
扶九殷沒有說話,眉心緊蹙的在房中踱步。蒔七也不催他,隻是靜靜的坐著喝茶。
也不知過了多久,扶九殷才緩緩道:“暫時想不出來,我要回去翻翻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