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姬的臉色登時便有些難看了,世人都知道,她第一最恨殺了她兒子和丈夫的拓跋戎奚,第二恨出兵征伐連閶的親哥哥拓跋岐連。
第三最恨的,便是她的父親老千古王了。
這二十年來,她都不曾回千古國祭拜父親,就是因為恨他。
恨他不顧她的意願,將自己嫁到連閶,那時候的連閶王比她大了近二十歲;恨他永遠將千古國的利益考慮在前麵;恨他毀了自己的一生。
她指尖死死的捏著酒樽,直至指尖泛白,半晌才忽然笑了:“說起來,我還未恭喜過侄兒。”
拓跋戎奚把玩著酒樽,玩味道:“何喜之有?”
筠姬聞言,眸光若有若無的睨了一眼一旁的伯子期,朱唇漾著嫵媚的笑意:“侄兒大敗於陵氏,於陵氏一族儘數為奴,難道還不值得慶賀?”
千古國和於陵氏的恩怨長達百年之久,如今終於在拓跋戎奚的手裡被終結了。
陸中七十四個部族,經過這些年的各部之戰,如今已經剩下二十幾個了。
其中以千古國、於陵氏、沽墨國、流勒氏和胡羌氏最為強大,成五足鼎立之勢,如今千古國吞並了於陵氏,其他四個部族定是坐不住了。
就是不知道沽墨國這次派了王後筠姬和皇子伯子期過來,是安的什麼心思?
拓跋岐連和拓跋戎奚相互對視了一眼,心底皆有了思量。
此時,伯子期端起酒樽,溫潤一笑:“久仰黎萩太子盛名,如今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我敬太子一杯。”
言罷,他就著手中的酒樽,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筠姬笑意盈盈的流轉著目光,看向拓跋戎奚:“侄兒,我聽說你此次大敗於陵氏,還將於陵氏的公主帶回來了。”
於陵氏公主足有一二十人之多,可眼下眾部族一提及於陵氏公主,說的便都是於陵般若。
整個陸中除了筠姬這個豔名冠天下的女人之外,其次便是般若。
拓跋戎奚的眸光閃過幾絲陰霾,可麵上還是笑著,玩味道:“姑姑問這個做什麼?”
“自然是想見見這個冠絕天下的絕色了。”筠姬掩唇輕笑,“怎麼,還防著姑姑?”
拓跋戎奚垂了垂眸,輕笑一聲:“姑姑說笑了,於陵氏公主可比不得姑姑冠絕天下,從連閶去了沽墨國,還能風生水起,叫人好生佩服。”
筠姬的老底,天下人皆知,可是無人敢在她麵前戳破。
隻因她現在是沽墨國的王後。
眼下卻被拓跋戎奚毫不留情的撕開了,她臉上的笑意頓時一僵,染著紅色蔻丹的指甲狠狠的掐著掌心。
伯子期見狀,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樽,望向千古王拓跋岐連。
“這次來到貴國,實在是子期赧然,有個不情之請,遂求了王後同子期一起。”伯子期麵容誠懇,對著千古王拱手。
拓跋岐連微微笑道:“哦?皇子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