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暈染著層林,樹梢間透射著斑駁的陽光,大片大片的覃蘇競相盛放,如雲蒸霞蔚。
阿莫瑤比玩出挎著柳條編織的小籃子,穿梭在火紅的覃蘇之間。
她停駐在一朵極盛的花朵前,素手輕抬折下後放入籃子。
不遠處,敏娥匆匆走近,低聲在阿莫瑤耳邊說道:“夫人,殿下方才下令,賜戚旦大辟之刑。”
阿莫瑤聞言,手中折花的動作微微一頓,片刻才漫不經心道:“不過是個棄子,死也就死了。”
敏娥微微頷首,低聲道:“夫人說的極是。”
她頓了頓,又道:“對了,婢子方才來的時候,看到侍人鑊帶著一幫侍人去了若夫人的寢宮。”
這話倒是讓阿莫瑤來了幾分興致,她抬起頭若有所思,片刻,眉心深鎖道:“不對,戚旦若是供出了伯子期,殿下為何要讓世人去找若夫人?”
侍人鑊是殿下身邊最得力的心腹,能讓侍人鑊帶著人去找若夫人,隻怕這於陵氏般若已經回天無力了。
敏娥一愣,旋即道:“婢子再去探探消息。”
阿莫瑤轉過身繼續折花,聲音沒有往日的溫柔,倒平添了幾分冷漠:“當心些。”
“夫人放心,婢子明白。”
待敏娥走後,阿莫瑤的心裡便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就連折花的動作都粗暴了些,廢了好幾朵開得極好的覃蘇。
也不知過了多久,日頭都斜了不少,敏娥終於回來了。
她瞧見敏娥的神色,一顆懸著的心便微微放了下來:“如何?”
敏娥笑了笑道:“夫人且寬心,戚旦既沒有供出夫人,也沒有供出公子期。”
阿莫瑤挑眉道:“那她如何說的?”
“戚旦說若夫人在哄騙殿下,這其實是若夫人和公子期的後招,她是親耳聽到的。”敏娥頓了頓又道,“戚旦還未到必須推給公子期的地步,沒想到殿下聽到若夫人和公子期苟且的事,盛怒不已,根本不給若夫人分辨的機會。”
阿莫瑤凝眸望著眼前的覃蘇,總覺得哪裡不對,心底的不安並未隨著敏娥的話而消減,她將手中的柳條籃子遞給敏娥,道:“該回了。”
回,自然是方便探聽若夫人的消息的。
阿莫瑤帶著宮人往自己的寢宮走,忽然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對敏娥低聲道:“那香囊可找到了?”
敏娥一愣,旋即道:“已經找到了。”
阿莫瑤微微頷首:“記得燒了,莫要留下痕跡。”
“是,婢子明白。”
宸宮三位妾夫人的寢宮離得都不遠,故而,阿莫瑤剛一進宸宮,就看見若夫人的宮殿前一排侍人立在那裡。
她收回視線,垂了垂眸,斂去眼底的笑意,抬腳走進了自己的寢宮。
雖然進了殿門,但是阿莫瑤卻格外留神外頭的動靜。
不多時,就聽到外頭一陣喧鬨,喧鬨聲持續了好一陣子,才漸漸歸為平靜。
阿莫瑤招了招手,讓敏娥出去探探消息。
敏娥出去不久便回來了,臉上帶著止不住的笑意:“夫人大喜,若夫人被侍人鑊帶走了。”
不止是若夫人,就連一乾宮人也被帶走了。
阿莫瑤心思縝密,尚不敢有所動作,隻是靜靜的等著風聲傳來。
隔了幾日,宸宮裡果然傳出了若夫人被廢的消息。